“我并不是有意气老师的,我只是说出内心想法罢了,他于有俊害死我结发之妻,我与他不共戴天,稍后入京我会禀明陛下!”
“我不是你老师!”
楚汉林指着杨烈臣骂道:“若是于有俊真被调离西蜀,你我师徒缘分便到此为止了。”
杨烈臣扭头,撩起长袍弯腰下跪,拜了个大礼,“多谢楚学士这么多年栽培,杨某不胜感激,此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安好,此后若楚学士有用到杨某的地方,杨某必定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说罢,杨烈臣起身离去。
楚汉林怔怔出神,随后他苦笑着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这原是一场有预谋的分道扬镳。
楚汉林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他就不该踏入这池塘附近,就不该提及郑清莲,更不应该为于有俊发声,但这都不算什么,他最大错特错的地方,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看好杨烈臣,处处提拔他,真的认为杨烈臣是忠义之士,为国之臣。
楚汉林一直在欺骗他自己,现在也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学生杨烈臣,早就死在渝州战场上了。
“罢了!”
楚汉林重重挥袖,面带凄楚的离去。
追星楼自从建成后,许多大臣也都会在闲暇之余去追星楼烧香祈福,颇有一些将追星楼当成青阳山的感觉。
楚汉林离开学士府之后,两袖清风的来到追星楼,不知道的大臣以为他是来上香祈祷,虽然对这个顶尖朝臣,而且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勾结党羽的楚汉林心中有许多不满,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纷纷向其打招呼点头致意,可这位内阁大学士好像有些过于自视甚高了,不回应别人的礼貌问好就算了,还昂首阔步视若无物,当即就引发了不小的群情激奋。
一些七八十岁的老臣举着拐杖就要上前理论一番,不过都被自家年轻子弟给拦了下来,那些一只脚入土的老头子或许不在意,打了楚汉林也就打了,晾他楚汉林也不敢还手,就算还手反正自己已经在这世上活够本了。可自家子弟不那么认为,这要是得罪了陛下近臣,你们这些老头子死了也就死了,最终苦的还是这些年轻人。
不管周围众人如何不满,楚汉林依旧我行我素的双手拢在袖中昂首向前,丝毫不去理会他人用意,进了追星楼之后,几个眼熟的小道童对着他点头致意,一直没有向那群大周高官还礼的楚汉林,却向这几个道童轻轻点头。
道童指了指楼上,“掌教还在老地方。”
楚汉林谢过众人,踱步走向台阶,来到了那个奇异的只有三堵墙的房间,王知客此时正坐在无墙那一面,低头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周官员。
王知客耳尖轻动,知晓有人造访,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贫道算到你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楚汉林微微摇头,走到老掌教身旁站立。
天下人都知道王知客与明心僧人关系不好,但是却不知道他有一个至交好友,那便是当朝内阁大学士楚汉林,唯一知道他俩关系的,仅有李如是一人。
王知客指着追星楼下笑着说道:“来来往往千千官员,能为大周祈福者,又有几何?贫道在高楼之上观察了他们这么久,有的人甚至恨不得一天都沉在追星楼中,跪在满天神佛面前祈祷他们保佑莫要东窗事发,他们可能不知道,认为皇宫之内的追星楼与青阳山相同,仅仅是祈福所用,大错特错。他们祈福用笔写下的信件,都一封不落的送到了陛下桌前,现在谁是忠臣谁是逆臣,陛下心知肚明。”
楚汉林神色有些惊讶,他突然回想起来,当初皇上说追星楼供百官祈福后,追星楼却要祈福之人将祈福之言写在纸上并且还要落款,原来就是为了看谁自己认罪。
“一开始其实并未收到多少认罪之书,两三年过去了,陛下迟迟没有动静,他们胆子又越发大了起来,不过胆子大了,忌惮的东西还在,祈福之书中逐渐就有了他们为所做之坏事祈祷,变成了罪状。”
楚汉林听后也不得不佩服皇上的心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到官员罪证。
王知客继续道:“人一旦有了信仰,就会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即使陛下不对他们出手,他们也怕自己遭了天谴,对了,你突然造访追星楼所为何事?你可不像信奉神佛之人。”
楚汉林轻声道:“王老头,被你说中了。”
王知客故作不知,他不解的“哦”了一声,“贫道说了什么,让楚学士看起来如此心如死灰?”
楚汉林颇有些无奈,“名字中虽有烈臣二字,但天生反骨,此人能为了自己不念旧情,更不会真正做到‘烈臣’。”
王知客冷哼一声,挥袖侧过身去不看楚汉林。
“当初你与张玄林私会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杨烈臣此人做个地方官员可以造福百姓,万万不能再往上爬,他心有私欲,权利越大,内心的阴暗就会放出来的越多!”
楚汉林重重叹了口气,“那时我对他还抱有希望,没能听进你的话,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不了解他,为时晚矣。”
“当初给中州军使绊子,拖着兵刃甲胄拖了半年之久,若不是宋嵘暗示之下,恐怕杨烈臣不会给中州军发派这么多行军之物,这些你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喜欢大周内卫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大周内卫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