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定侯的命令下,徐安鼻青脸肿的去门口迎接肖宁去了。
大门打开。
徐安身上的红色喜服歪歪扯扯,所过之处,散下多种熏香与酒气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
任谁都看得出来,安定侯府的这个公子,这一定是刚与别的女子厮混过,且从他身上留下的女人香味上判断,还不只是一个女子!
只是这又青又肿的鼻子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徐安平时脾气不好,没有耐心,看谁不顺眼就直接动手打人,所以大门一开,百姓们看见他气哼哼的走出来,全都自觉的往后撤出去好远,站在远处遥望着这边。
按照规矩,女子下轿子之前,男人应该朝着轿子拉弓射箭,但徐安从小就没练过射箭,管家担心他射伤了新娘,便由一个府兵在一旁拉着他的手,帮着他完成了射箭的环节。
接下来,新郎要牵着新娘的手将她领到正厅去拜堂。
肖宁在宗人府被用刑的事情徐安听说了,所以他特意低头看了眼肖宁的手,整个手伤痕累累,疤痕遍布,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看上去还是让人觉得恐怖。
与府上那些小妾们嫩白的手比起来,徐安差点儿恶心到吐。
想想他爷爷对他说的话,他才忍住想甩开她独自离开的冲动,他带着她去了正厅,走了个简单的流程算是礼成。
夜深人静时。
大红喜烛燃烧到了最下端,火苗开始跳跃不稳,云朵看了看沙漏,走上前换上了一根普通的蜡烛,随后走到了床边问道,“时间不早了,也许公子不会过来了,要不奴婢伺候公主歇下吧?”
肖宁抬起那伤痕累累的手,慢慢的扯下了盖在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她目色平静,语气淡然的说,“他现在应该已经倒在某个小妾温软的身体里了。”
“……”云朵还以为肖宁会哭,最起码会很难受,但是令她意外的是,她没有从肖宁的脸上看到一丁点儿难过的神情。
“看什么?”肖宁目光斜视,落在云朵的身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伤心,应该大吵大闹,或者寻死觅活啊?”
云朵垂眸惊呼,“奴婢不敢。”
“呵,没关系。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我也无所谓。”
肖宁扯动了下嘴角自嘲道,“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再在乎别人的言论,不再追求别人青睐的目光,更加不会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的女人了。”
“现在想想,以前的我多么可笑!我曾经发了疯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没有一样是拥有的。那些东西好像是手心里的沙子,我越是努力的想要攥紧,却越是加速的从我的手心流失掉了!”
肖宁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的勾起了唇,拿起梳子反复梳理着一撮头发,“我不得母妃喜欢,因为我从小就喜欢顶撞她,我总是揶揄她得不到父皇的宠爱,连累我和大姐也得不到父皇的看重。母妃对我的母爱,就是这么被我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和轻蔑中流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