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夜雪闻言,心头微微一咯噔。
若说云箫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夏天睿的,独孤夜雪觉得,那大概只有她祖父的事情了。
虽然云箫并没有对他明说,但是,自从云箫问起楼兰旧事,独孤夜雪就知道,云箫进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查清她祖父当年的事情。
可如今,夏天睿对云箫用情颇深,这事儿,云箫恐怕不会向夏天睿透露,调查祖父之事,也只能暗中进行,独孤夜雪自然也不便向夏天睿明说,他只道:
“皇上,您实在是多虑了,皇后娘娘自嫁您之日起,心里想着的人,只有皇上,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皇上,说句僭越的话,皇后娘娘从小就是臣教导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臣最是清楚,她既然嫁给了皇上,就不可能在想着其他人,或者其他与皇上无关的事情了……”
“国师,你误会朕了!”
夏天睿打断独孤夜雪的话,拉长了音调说道,
“朕并没有怀疑皇后对朕的真心,皇后嫁给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朕自然知道,她对朕是一心一意的,朕的意思是……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敢告诉朕?”
事实上,独孤夜雪并没有误会夏天睿刚才的话,他只是故意岔开话题。
然而,夏天睿执意要追问个明白,他只能另外寻个理由说道:
“帝后和谐,臣也就放心了……至于……皇上说的这个,臣估摸着,娘娘也许是担心,腹中龙胎没有完全安稳,会愧对皇上!而且,娘娘一直为皇上管理后宫,昼夜未曾懈怠,如今为了龙胎,又不能为皇上分忧,心中难免会觉得空落落的!”
“国师说的有道理!”
夏天睿长长叹了口气,微微沉吟片刻,又接着说道,
“皇后总是小心谨慎,端庄柔惠,便是养胎时,也时常忧心朕在前朝有没有不顺心,后宫诸妃是不是抱怨哀叹!然而,宫中规矩森严,宫人们又喜欢说三道四,就算国师是皇后的师父,如她父亲一般,皇后身子不适时,也从未请国师去瞧,朕便是提起,皇后也会不高兴!皇后这性子,朕有时,也拿她没办法,可是,若是朕一味的逆着她的心思,她岂不是要在心里怨朕?国师从小教导皇后,又是皇后内心敬重之人,不若……去中宫替朕劝劝皇后,顺便也给皇后诊诊脉,说些好听的,皇后听了国师的话,必然安心!”
独孤夜雪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夏天睿今天请自己来承乾殿的真实用意。
去中宫给云箫诊脉,恐怕只是夏天睿最浅显的要求,若他只是单纯想要自己去给云箫看诊,稳固龙胎,断断不会提及前朝与后妃。
他想,也许早在夏天睿还是东宫太子时,他请自己入朝为官,就已经在打今日的算盘了。
独孤夜雪知道,一切避无可避。
因此,他也很是坦然:“皇上放心,龙胎的事情,臣一定会尽心尽力,同时,臣也会劝皇后娘娘,放开自己的心情!”
“这样再好不过了……”夏天睿笑了笑,又端起酒杯,“来,国师,再与朕痛饮一杯!”
“好!”
二人又饮了数杯酒,夏天睿指着中间的那碗羊肉羹,对独孤夜雪道:
“朕总记得,皇后爱喝羊肉羹,说是……羊肉性温,滋补暖身,尤其是嫩羔羊,味道最是鲜美!不过,皇后虽然喜欢,却不经常喝,就像她的为人处世,总是适可而止,让人觉得格外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