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一发现不对劲,就让太医来看了,甚至于她已经有了想要去请兰鸢的冲动了。
在伶伶的催促下,太医匆匆忙忙而来,正给孩子抚脉,面色忽然变得沉重。
“怎么了?可有不对之处?”
陆晚紧张地询问太医。
太医一慌,直接跪了下来,看了一眼身后十几个同样慌张不知无措的太医,咬了咬牙,低着头。
“回皇后娘娘,臣医术不精,还请皇后娘娘多叫上几人来看一看。”
听到这话,她的心就已经沉了下来。
颤着手对太医摆摆手,“你下去,其他人过来。”
“是。”
太医松了口气,急匆匆下去了。
这宫里的太医,都是伴在皇帝身边的人,伴君如伴虎。
在皇宫内的日子久了,自然都懂得一下保命的举措,比如——
若是发现有什么他们所无法治愈的怪疾,他们向来不敢直接告知主子,而是将此事推给下一位太医,生怕与主子说了这怪疾,便会因此而遭些什么罪。
然而这群老狐狸似的太医中,便出了个正直不懂变通了。
给宝宝把脉过后,他径直跪到了陆晚面前,面色严肃且充满了忧心之色。
“皇后娘娘,皇子是中了毒。”
“中毒?!”
陆晚猛地站了起来,眼里充满了不置信。
她沉着脸,放在身侧的芊芊玉手颤抖着。
“太医还请再看一看,会不会是太医看错了?”她紧张说。
太医抬眸看了陆晚一眼,出于不忍心,道声是,遂重新把脉。
陆晚咬着唇,心中紧张万分。
怎么会中毒呢?宝宝怎么会中毒?自回宫后,宝宝的身边除了萧戎安派来的心腹外,便再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怎么会——
忽而,她脑中浮现一个场景,是她方才初入宫殿时,所瞧所见的一幕。
那正轻抚着宝宝面容,模样陌生的宫女。
“皇后娘娘,确是——毒。”
毒之一字,令她的心沉了下去,如同心头压着一块大石,仿佛稍有不慎便可将她的心压碎。
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一下,问太医。
“是何毒?太医可有解?”
祈愿,祈愿并非什么无药可医的剧毒。
……
朝堂之上,萧戎安一身龙袍着身,正坐于高位之上,微微垂眸,冷视着一众朝官。
此时朝中正商议的,乃是清河县县令贪污受贿,将清河县治理地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之事。
保皇一派的人说得十分严重激动,而张伯山的人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言,仿佛此事并不关乎他们。
“——清河县乃是萧国连结苏国以及西域的重要商县,如今竟出如此大事,且足足有一年,才被发现,此事定是有人失职,还请陛下立即下令彻查,将失职之人,以及兴许……”
朝下一个文官暗自冷笑着给张伯山投去一个眼神,遂,故意提高了声线。
“以及兴有所勾结的朝中官员一并处置,还请陛下彻查。”
他话音一落。
萧戎安的人便都装腔作势地隐晦着张伯山。
“还请陛下下旨彻查朝中贪官污吏!”
面对众人注视,张伯山适中低着头。
甚至——
还很不要脸地,随着众人也跪了下去。
“臣也恳请陛下彻查朝中不仁之臣。”
看到这一幕,许多知道那清河县县令与张伯山关系匪浅的朝官们,个个都对他露出了,这人脸皮堪比城墙的神情。
萧戎安也扫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真是会装模作样。
“拟旨。”
“是。”宋禧走上前。
“彻查萧国各地上至丞相高爵,下至各地里正等官职之人,若有贪污受贿之行,或是祸害百姓之过,通通缉拿入狱,轻则除去官职,重则——”
他殷红且薄如蝉翼的薄唇上,轻缓吐出几个令人听之心颤的字眼。
“满门抄斩,九族诛杀。”
张伯山低着头,额前的发挡住了他的脸,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神情,但他至于地上的手收紧着,手背青筋可见。
可见,他此时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