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唯一个人在海滩坐了很久,她脑海中很乱,容之寒温文尔雅的脸不断在她脑海中掠过,谈恋爱以来,他从来都是小心呵护将她捧在掌心,她也自以为找到了一生的依靠,所以才不顾他普通的家境毅然决然要嫁给他,但谁知道,他居然能狼心狗肺到这种地步?
也许那个梦,就是十年后的自己给的预警,反正无论如何,容之寒这个男人,绝对不能嫁!
傅雪唯坚定了这个信念,但是……她三天后就要结婚了,如果此时此刻不嫁容之寒,她该拿什么借口呢?
她不可能说容之寒故意送放射物超标的翡翠手镯给她爸妈,因为这手镯是容之寒带她去买的,他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说自己不知情,而且这么大的丑闻,容家也会出面保他,到时候只怕傅家反而会被牵连。
她也不能说自己不喜欢容之寒不想嫁了,容之寒已经广发请柬,容家也认可了这门婚事,就算容之寒只是个容家的旁支,但也姓容,她如果退婚,就是在打容家的脸,按容家那些老头子的个性,更不会善罢甘休。
傅雪唯想的头都痛了,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妥帖的办法,她叹气,准备回去再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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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唯开着跑车回了家,傅宅的保安给她开门时,殷勤说道:“小姐,老爷和太太还在等您吃饭呢。”
“知道了。”傅雪唯随口应道。
一餐饭,她吃得味同嚼蜡。
傅母见她心不在焉,于是担心问道:“唯唯,你今天是怎么了?”
傅父说道:“是不是三天后要结婚,你太紧张了?”
傅雪唯咬咬牙,她试探着想征求父母的意见:“爸,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想结婚了,那会怎么样?”
“是容之寒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傅母一下子就联想到那方面了。
傅雪唯吓一跳:“不是啦,我就是说,如果……如果!”
傅母疑惑了:“你怎么好好问这个问题,之前我和你爸爸坚决反对你和容之寒来往,你偏偏要嫁给他,怎么临要结婚了,反而变卦了?”
“我是有点紧张,所以随口问问。”
“这样啊。”傅父不疑有他:“你如果不想结婚了,那我们当然支持你,但是吧,容家那边不太好应付。”
“是啊。”傅母搭腔:“你也知道,容家那是什么人家,大半个云城都是他们的,虽然容之寒只是个旁支,但好歹也是容家的人,临场退婚这么大的羞辱,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傅父傅母的观点,和傅雪唯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是啊,云城容家,那是多么显赫的家族,怎么能容忍族中子弟被单方面退婚呢?只怕她一开口,容家就能让傅家在云城灰飞烟灭。
傅雪唯“哦”了声,她挤出一丝微笑:“我就是问问,您俩别多想。”
“别是婚前恐惧症吧。”傅母说。
“是有点。”傅雪唯撒娇道:“我一想到结婚后就要离开您二老了,我就心里难过。”
傅母被逗笑了:“傻孩子,大家都在云城,你想回娘家的话,傅家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嗯!”傅雪唯应了声,然后分别夹了块肉给爸妈,甜甜笑道:“我最爱爸爸妈妈了。”
所以,她一定会拼尽全力,扭转那个古怪的梦境。
她绝不会让梦中的情景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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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容之寒就拨电话来找傅雪唯去试婚纱。
一接到容之寒电话,傅雪唯就感觉汗毛都吓竖起来了,她本能就想拒绝,但是话临到嘴边却没有出口,而是换成一句:“好啊。”
容之寒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不能让容之寒看出破绽。
傅雪唯按照往常一样精心打扮了一番,她下楼后,就看到了容之寒,容之寒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西装笔挺,相貌温润,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断不会把他和暗害岳家的行径联系在一起。
傅雪唯虽然心里恨不得扑上去撕碎容之寒,但是她脸上仍然摆出甜蜜的表情,甚至下楼后也主动挽起容之寒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
果然狡猾如容之寒都没有发现异常,而是照旧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那个汪师傅说怕婚礼现场出问题,所以非要你去试试。”
“没关系,我闲着也是闲着。”傅雪唯说。
容之寒的车挺普通的,远没有傅雪唯的法拉利跑车拉风,但是以前傅雪唯都不会在意这些,她爱的是容之寒的人,又不是他的财富,她才没有那么虚荣。
但是现在,傅雪唯已经发现了容之寒的真面目,她知道,容之寒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完全是想趁机吞并傅氏,她以前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坐在这种破车上还乐呵乐呵的,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在不动声色筹划着怎么谋害她家人。
傅雪唯真是太唾弃以前恋爱脑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