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绝一美(1 / 2)

三十七年前,雁落城有一绝一美,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绝的是谈问西笔下“无风却有风,寸绢山万重”的画。

美的则是姜员外家“云中隐隐半皎月,雾里缥缥一袂雪”的千金,姜赤缇。

不过,姜赤缇之名虽百传万闻,亦早已成为城中儿郎才俊的梦中天仙、诗里婵娟,却鲜有人得以一睹其仙姿。

城西有个员外,姓姜,单名一个猖字,姜猖长女便是姜赤缇。姜赤缇另有个胞弟,名姜宰,晚姜赤缇两年出生。

姜猖共娶三位夫人,一位是姜赤缇的娘,也是姜猖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娶的正室。

另有两位偏房,年长一些的是姜宰出生后第二年姜猖所纳,乃姜猖某次南下时突遇急雨而停于一座水上廊亭时所邂。

还有一位只比姜赤缇大七岁,是姜猖偶流烟花之所时遇上的所谓知音。

姜猖的二夫人入府第三年便诞下一女,可惜这女儿福薄,一岁多时莫名染了怪病,药石无医,没多久便不幸夭折。

自那以后,姜府再无弄璋弄瓦之喜。

姜赤缇自小在其母张潇潇的言传身教下习得琴棋书画,却又因姜猖“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言而无一精通。

久居深闺的姜赤缇素日闲时则以针绣花茶消磨时日,偶有出府之机,也需面覆素巾,且不可久出。饶是如此,她那半面娟容也足以使人一眼百梦。

姜赤缇十三岁那年,姜猖以父母之命替她定下一门亲事,乃城北大财主冯朔独子冯元峥。

此前,二人从未见过。

定亲之后,姜赤缇听母亲说,冯元峥是一名堂上少将,长她六岁,年轻有为,立下不少战功。如此人家,这般好儿郎,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想与之谈风论月的金玉之人。

可那时的姜赤缇,却是不懂风月。

当母亲说这个名为冯元峥的男子日后将成为她的夫君时,她也只是颔首应是,并无半点愁喜。女子这一生,能自己做主之事有几多?

于是乎,这个连庚帖都未与之相换的男子,便成了姜赤缇常从父亲口中听到的她的未婚夫婿。

定亲后不久,姜猖请来一位专教姜赤缇作画的先生,此人便是雁落城一绝的谈问西。

姜猖此举全因姜赤缇那位不曾谋面的未婚夫婿冯元峥格外钟爱丹青,尤其名画。

如此一来,便热闹了。一美一绝齐聚姜府,不知又要成就多少遐思。

谈问西入府那日,正值北雁南飞,寒蝉嘒嘒。他月白一身,手抱几幅卷轴,在曲曲折折的回廊里跟着丫鬟来到姜赤缇面前。

是时,姜赤缇正在院中一颗丹桂树下赏花嗅香。

谈问西站在廊下,丫鬟走到姜赤缇身旁,附耳低语几句。姜赤缇回头一望,笑如晨花夕月。

而这一笑,让廊上怀抱画卷的男子失魂良久,直到丫鬟出声唤他,方回三魂七魄。

那个青丝上沾了数朵丹桂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分花拂柳而行,在离谈问西尚有半丈之距处停下,裣衽施礼,“赤缇见过先生。”

一幽冷香萦在谈问西鼻尖,不知是手中画卷所碍,还是胸中情绪所阻,谈问西一时竟不知当如何应对,是先还礼,还是先接话?平日里惯行的动作,今日却忽然忘了顺序。

见谈问西久立不动,丫鬟忍不住提醒道:“先生。”

初见这位先生他便有失神之举,姜赤缇却也不笑他,神情犹然恭敬,待以往教她诗词歌赋的老先生那般。

谈问西心中些许懊恼,断不该在学生面前失了体统,忙将目光转向别处,待神气清明之时,复又落回姜赤缇发间的丹桂上,颔首以礼,不愠不火地道:“画卷在怀,不便作礼。受姜老爷所托,自今日起,我便以浅拙之艺相授。”

姜赤缇在丫鬟的搀扶下又施上一礼,辞气温润:“有劳先生。”言行举止一派大家闺秀之气。

谈问西之名虽在雁落城家喻户晓,但他却有抹月批风之气,且从不与喜与商贾打交道,这次能答应姜猖授女画技之请,也全因一个人情。

姜猖深知谈问西脾性,遂未直接登门相邀,而是施以迂回之术。

谈问西之友为数不多,尚有来往者更是能掰指数尽。而其中一位好友的父亲恰与姜猖多有生意往来,姜猖知此一节,便特特将之请为说客,携礼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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