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这一来二去,回到莫空催时,已过寅时。

凉月忙活了大半夜,眼下好容易躺进温软的被窝,却丝毫没有睡意。不知是白日里睡得太多,还是终于将归尘子送走,所以太过激动,而致目不交睫。

再侧头一看身旁的灯笼,小家伙已经微起鼾声。

凉月替它掖实被角,自己则轻手轻脚地爬下床,随手拿过搭在屏风上的披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北境,只要一入冬,就别想能日日见着太阳,鹅毛般的雪能整整落足一个冬季,偶尔一停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凉月拢着披风,凭栏而立,三千青丝披散下来,像是一笔洒意丹青。

院角两株植物虽已冒高不少,但由于被压在厚厚的雪里,所以现下仅能瞧得一截手指长短的芽头,等冬天一过,这两株植物便会疯长,一日与一日不同。

庭院中央的棋盘已经看不出星路,其间所承载的诡谋神机,胜负较量,一概被封于大雪之下,待人去寻觅,去揭开。

凉月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不及看清其纹理,便眨眼化成寒水一滴。

雪花的消融实乃世间诸多现象的一个缩影,对于美好的事物,莫不想将之留住,却奈何,美好之物大多如泡影,未及细细观赏,便已破碎无影。

凉月正凝神思索,骤然间,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平白而起,瓦顶的积雪大片大片地被摇落。

此景象,犹若雪崩。

凉月神色顿凛,一掌拍上阑干,迅速奔向苍驳的房间,不由分说一脚踢中房门,“砰”地一声,未插闩的门扉瞬间破开。

一身素衣薄衫的苍驳亦正站在门内,阴影之中看不清神情,只见其手握异剑,似也要夺门而出。

凉月毫不犹豫地冲进门中,一把抓住其未握剑之手,两手相交之时,一股子凉意瞬间侵入凉月指骨,紧跟而来的还有异剑带出的强烈不适,凉月生生忍着,拉起苍驳便往外跑。

二人飞雀似的跃下回廊,将将站定,又见另几人也几乎同时夺门而出,除了雀姑娘似匆忙间扯了件披风,此刻正系带之外,其余三人皆一袭薄衫。

灯笼的警觉性远高于此间诸人,地动刚一开始,它便已蹿到屋外,这会儿正瑟瑟发抖地蜷在太微怀里,嘴里不停地喊着:“出了……出了……”眼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之色。

诸人出来后,不过呵口气的功夫,震动骤然停止,大地刹那归于平静,杳无痕迹,只雪势较之方才猛烈了不少。

众人定了定神,一转头,正好瞥见风雪中两手相牵的二人,此情此状,大有患难夫妻的派头。

几人愕然一瞬,很快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假意未觉。

苍驳面上水波不兴,凉月亦未觉有何不妥,只是悄然放开了那只冰冷的手,又迈开几步,有意与之拉开距离。

盖因异剑上散出的剑气,比之方才,有增无减,令凉月心神渐紊,再如此近距离地待下去,恐当场现出原形。

江叔将手中之剑提了提,沉声道:“今夜地动如此强烈,前所未有。”

这厢话一说完,未及有人接着分析,北行便一脸仓皇地道:“道长呢?道长还在屋里。”

雀姑娘赶忙推了北行一把,“快去看看。”

北行立马游鱼似的哧溜滑入回廊,直奔归尘子房间而去。

凉月则悄无声息地靠近太微,二人匆匆对视一眼后,凉月故作沉定地道:“公子,我看今夜地动实在诡异,再过两个时辰便该亮天了,莫不如暂且在外面等等,各人回屋拿几件厚衣裳穿着,保保热气。”

苍驳却似未听见那般,眼睛只顾看着手中异剑,而那剑,异常躁动,直发出“嗡嗡”剑鸣,似非常不安,大有一个松力就要从苍驳手中脱飞之势。

雀姑娘也注意到此剑异常,惊声问道:“公子,这剑?”

“难道说,那些东西出来了?”江叔说这话时一脸惶愕,似忽瞧索命鬼魅一般。

正在此时,北行突然从归尘子房里冲出,大喊道:“道长不见了。”

“什么?”

众人齐齐移动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在北行身上。

江叔握刀往胸前一提,“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道长怎么会突然不见?”

身为归尘子的师妹,凉月自是要心急一番,先是大呼一声:“师兄。”然后疯了似地狂奔至归尘子房里,上上下下翻找一通,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恢复一脸平静,继而宣布:“有劳大家担心,师兄的包袱已经不在,被盖也叠得整齐,约莫又是趁夜走了。他昨日的确同我提过,说是远方有一位道友邀他这几日前去论道。我以为他会今早再走,没想到他仍旧这般心急,招呼也不打便连夜离去,倒是让大家平白受惊了。”

太微也立马附和:“道长昨日也同我提过此事,但没说几时走,我恐他不便多说,因而没有细问。不谅他竟这般仓忙,不待雪停便连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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