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1 / 2)

一炷香工夫前,凉月将凤凰翎交予太微,堂内众人见将军和夫人双双投入险境,均开始坐立不安,几名老将甚至提刀欲出岁暮楼,最后都被归尘子和北行拦了下来。

虽非战时,但军令始终是军令,不分时候。几名老将的资历虽然都比北行深,但此刻,北行之言便代表苍驳,所以倒也无人敢抗令强闯。

待在楼里的人丝毫不比外面的人舒坦,一城之人如蹈水火,处境岌岌可危,前方情势不明,敌人又实非凡力可对付,这对于在沙场里浴血厮杀、在敌营前策算战略的将士来说,无疑是一种变相的煎熬。

一屋子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脸色变了又变,一层窗户纸都快被这几人给生生看穿。

谁知这时,灯笼开始坐卧不宁,嘴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一双爪子在太微的衣服上不停刮着,似在磨爪,太微当即捉下它一只爪子,翻开来看,果不其然,绵掌又开始生出尖利的爪钩,太微外层的衣服都已被其生生划烂。

不宁唯是,太微还发现,灯笼嘴里也不大对劲,掰开一看才知,先前的乳牙业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排尖牙,更且上下各有两颗獠牙,状类虎齿。

而变化还不止这两处,太微惊觉它的体重越来越沉,身量也越来越大,抱着它渐渐有些吃力。

此时,屋子里的其他人很快也发现这一难以忽视的变化,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凝在灯笼身上,眼见它越来越大,所观之人,无不诧异万分。

“放它下来。”最后是馒头出言提醒太微,不然还不知她要抱到几时。

“前辈,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前日初见时,北行和馒头互有两句口角冲撞,而致二人之间生出些许芥蒂,但眼下事态紧急,已然脱离掌控,正是需要吴越同舟之时,北行心中的嫌隙瞬间化为乌有,向馒头请疑。

其实,馒头最是记仇的主,甚至比凉月更小肚鸡肠,但关键时刻还算能顾全大局,既然北行已经开口,它纵然再是计较,也不好在此时做作,回道:“成年夙师有獠牙,亦有利爪,身量足以高过八尺大汉。如果老朽没有猜错,灯笼应是在急速成长。夙师只有成年之后才有攻击力,幼年时期只能自保,所以,一般不幸落单而又寻不到族人的夙师则会立即找一个能力强大之人,相处几日后,若觉出此人对自己无坏心,之后便会极其依赖那人。”

太微不禁狐疑,“《天阳经》上却未记这一笔,你又是如何知晓得这般详细?”

“也不晓得师妹和苍施主现在怎么样了?”在门口徘徊的归尘子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不过无人理他,因为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量益发庞大的灯笼身上,无暇他顾。

馒头抓了抓自己并无胡须的下巴,端起一副老者之态,“咳咳咳……《天阳地阴经》流传数千年,难免有所缺漏,太微姑娘和老朽看的未必是同一本。”

馒头所言不无道理,可太微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眼下倒也无心思就此问题深究,便随口应道:“前辈所言在理。”

随着灯笼身量增大,众人纷纷后退,为其让出一片宽阔的空隙来。

灯笼的身量很快便已超过时常将其抱在怀里的太微,正当所有人都在揣测它究竟会长到多大时,馒头突然急促地大喊一声:“快让开,它要出去。”

一众人闻声四退,灯笼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低吼一声,扑向天井,而其所行之处,无不留下数道深深的抓痕。

距它最近的太微当先反应过来,旋即跃步跟上,归尘子和北行见状亦寸步紧跟。

进入天井后,灯笼忽而仰天长啸,利爪寒芒微闪,一个腾跃,飞身直上,奔了出去。

心头一紧的太微连忙踏步而飞,追其脚步而去,跃至三楼时,将手中凤凰翎往下一抛,双羽直朝馒头落去。

馒头立即会意,稳稳将其接入爪中。

太微转眸之时,不经意瞥到孟不怪的房间,却见房门开了一道缝,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卡在门缝里,下巴抵在门槛上,看这架势,像是准备出来,却又因双腿皆被木板固定,再加上凉月的捉弄,暗中让大夫略施手脚,将其双手也用棉纱布子缠缚起来,一番倒腾下来,最后竟将孟不怪裹成个大肉粽,导致他半点也施展不开。

孟不怪正左支右绌,忽见太微,当即欣喜非常,忙冲太微喊道:“人美心善的太微姑娘,可否过来扶小生一把?”

太微平生最不屑油腔滑调之人,况且这会子哪得空闲去理会他,只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便一径跃上房顶,头也不回地朝灯笼追去。

归尘子和北行二人,亦不停脚地紧追在太微之后。

三人从岁暮楼出来后,途中片刻未停,一路追蹑至此。

听完太微一叙,凉月稍觉惊异,冥思片刻,道:“如此说来,灯笼此举意在保护自己?”

太微看着不远处被估鶠重重围住的灯笼,摇了摇头,“不尽然,此事太过蹊跷。”

二人正兀自思量,却听归尘子出声打岔:“师妹,你方才不是追苍施主而来吗?苍施主现在何处?”

凉月指向空中黑云,声沉沉道:“那里。”

归尘子和北行齐齐望去,北行惊声喊道:“公子。”而后毫不迟疑地跃下观星台,直冲苍驳而去。

“北行。”凉月急急伸手去抓,却捞了个空,秀眉一拢,立即跷趹跟去。

太微和归尘子见状也连忙趵出观星台,一前一后奋力直追。

凉月追上北行之时,已进入煞气横飞的黑云之中,并着后一步赶到的二人,齐齐被迫卷入角逐。

光是煞气,倒也罢了,最要命的是后虚剑荡出的浓烈杀气,不断地冲击着二妖的灵魄,似一刀刀将灵魄生生剐开,越来越难以承受的剧痛叫两人渐渐身力不支。

估鶠重重围起的蔽障犹如铜墙铁壁,连断花翎和赤云鞭都无法伤其分毫,更遑论寻常刀剑。

北行手执佩剑,使出浑身解数,对着估鶠一阵猛砍,数十下之后,非但未伤其一点皮肉,反倒折了佩剑,当场断成两截。

而归尘子匆忙中取出的桃木剑就更不用说,只一下,便折成几段,脆如枯柴。

此刻,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在后虚剑上,但苍驳始终凝在空中,剑虽在手,却并不出招,似乎在等。

而另一边,估鶠好像特别关照灯笼,七八只估鶠将灯笼紧紧裹住,不予其一丝一毫的行动空隙,任灯笼空有一双利爪,却无处可发。

几人被困死在估鶠阵中,奈它不得。

不过,这并非全然是坏事,眼下,所有估鶠都在此处较劲,进食便一时难以展开,若着眼全局,凉月等人身陷的困局倒暂时成了个危中之解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还没庆幸多久,一道尖厉的长啸瞬间将众人的心从云端打入谷底。

凉月忍着浑身疼痛,低斥了声:“要命。”忙仰首看去,只见一头羽色灰白的估鶠正朝人群俯冲直下。

众人大骇,归尘子诧声相询:“这是?”

“等等。”凉月定睛再观,注视片刻,惊呼道:“它背上有东西。”

太微立刻引颈而望,“那是什么?”

北行沉声道:“有点像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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