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在心里无数次问候林旦旦的祖宗,古剑出鞘,他在空中稳住身子,就在他快要着地的时候,以剑身顶地,将身子弹了起来。又一个稳健的筋斗,再次抓住垂下来的绳子。
可悲催的是荷烨关心则乱,一下子劲儿使大了,直接把洛汐给甩了上来,身子朝着顶棚撞去。那天杀的顶棚竟然是空的,而且并不结实。被洛汐撞出一个大大的口子。
洛汐被土和木混合的碎屑扑了个正着,一大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的异物混入他的眼里、口里、鼻子里,别提多难受了。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自己再原路掉回去,洛汐浑身没一处不疼的,忍着疼一骨碌身,仰面躺在一片狼藉的“顶棚”上。他刚刚撞上顶棚的时候是整个身子扑了上去,身上全是舳舻子。
洛汐把自己脸上的粉尘抹掉,把所有的虫子尸体都拍了下去,又吐了几口唾沫,这才勉强睁得开眼睛。
这里不是很大,看来刚才那个地方应该是机关的底层,而他大概是正好撞上了从楼上到楼下预留的通道,才会这么睢地破“门”而入。
另外三个人已经把那几个月畲族人都解了下来,洛汐从那个被他撞出的人字形洞口往下望了望,用马上没电了的狼眼晃悠了两下。
“这里比较安全,先上来躲避一下吧。”
大多数人已经昏迷,被荷烨他们一个一个运了上来,最后是已经精疲力竭的龙陵君。昏迷的月畲族人看起来很正常,脸色没有任何的不妥,草草检查,身体状态也没什么异常,可以说看起来就像是只是睡着了。
刚刚和虫子一场混战的四人也并无大碍,只是吸入了过多的舳舻子的分泌物,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法恢复体力了。中了这种毒的人多半是会失去基本的活动能力,那些月畲族人可能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没法下去,只能用绳子把自己绑住,等待那些虫子离开之后再脱身,没想到自己先昏迷了。按说中了这种毒还能拼劲最后一点力量帮他们固定绳子,已经算是很奇迹的一件事了。
上层并无那种虫子,大家纷纷摘下了花布,原地坐下。
洛汐想起刚刚荷烨那利落的身手,觉得鼻子发酸,“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荷烨帮他擦去脸上的尘土,“没什么啊,怎么了?”
洛汐不肯被他蒙混过去,“你是不是经常法力失灵?”作为神官,洛汐早已经习惯了依赖法力,这一辈子法力不济至少还有高科技加持。所以不管是他自己、临江仙还是龙陵君,失去了法力也不过比凡人好不到哪去。可荷烨呢,他似乎对这种状况已经游刃有余、得心应手。即便是没有法力也照样自如。
“这有什么,锻炼一下身手不是好事么?我闲来无事儿的时候就练上一练,以备不时之需。”荷烨轻描淡写地说。
洛汐听着心里别扭非常,觉得好像又一次欠他了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不觉就一直在亏欠他,而且好像还欠下了很多,很多。
“你为何总是如此要强?”洛汐很想骂他一顿,这人总是什么也不说,痛也忍着,受了委屈也忍着。
“你又为何如此逞强?”荷烨反问。前一世的道情常常悄无声息地消失,又悄无声息地出现,荷烨也没半句怨言。在他征战四方常常受伤的时候,荷烨也不多问,只是见他带着一身的伤和疲惫,心疼不已。戳着他的脑袋,说他没有金刚钻,还非得揽瓷器活。可是看着他那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脸,荷烨就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黑暗之中,两个人的心跳加剧,刚刚还剑拔弩张,很快便没羞没臊、旁若无人地亲吻了起来。
“我去,少儿不宜!”林旦旦捂着眼睛,手指打开两条缝。
“闭眼!”洛汐怒吼一声,把荷烨压着,一路从头顶开始亲吻,仿佛要把他这些年所有的艰辛,吃过的所有的苦都吞入腹中,恨不得替他承受才好。
这还是他找回记忆之后第一次扑上来亲吻自己,荷烨感受到他的珍重与情真意切,还有那说不出口的疼惜与自责。
他忘我地吻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烈。洛汐却忽而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