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虚掩的门开了，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是幽暗的实验室，各种仪器和用具，甚至还有一张盖着白布的实验台。
在我的注视下，白布的一角忽然抽动了一下。
然后，我看到一只手将白布缓缓褪下，头发、眉毛、眼睛、鼻子……一张毫无表情的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转过头，用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的意识全部冲向大脑，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
寒光闪现，我脚步还没落下，尖锐的利器已经刺到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已经牢牢地握住了那把尖刀。
鲜血沿着刀刃一点一点地滴落。
我惊叫道：“许墨！”
他整个身体都挡在我面前，将尖刀反刺入那个人的心脏，利落，干脆。
金属掉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和那个人的身体一起消失了。
这一切都在几秒内完成，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
许墨垂眼看着我，他抬起一只手，却停在半空中，然后缓缓放下。
“你的手，疼不疼？”
我想要握起他的手检查，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做。
许墨道：“为什么不问我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可是你流血了……”
看着汩汩鲜血，我有些着急，却找不到止血的工具。
许墨利落地撕下布条，随意包扎在手上。
下一秒，一股无声无息的温暖在我头顶盘旋，然后轻轻落下，如同他曾经无数次的安慰。
我僵在原地，不敢乱动，只能看到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轻声道：“那是幻象。”
“……别担心。”
这声“别担心”带着久违的温柔。一种许久没有出现的柔软情绪在我心里蔓延开来。
我迟疑道：“幻象？那这里的一切难道也都是？”
许墨摇摇头，然后手指从桌角划过，看似陈旧的桌子却没有一点灰尘。
他低声道：“是梦境。”
什么？！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禁想到上一次许墨告诉我的催眠。
“所以，其实我们都睡着了？像上次郊游一样，是在做梦？”
许墨道：“不，这是人脑意识搭建的梦境，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刚才的幻象，也是梦主自我意识化成的攻击者。”
“但只有一点，和普通的梦不同。”
“我们是实体。
霎那间，一股极其可怕的猜测快要涌到我的喉咙。
我看着许墨的眼睛，他不会攻击我，我也不会攻击自己，那这里……
我喃喃道：“……难道这是别人的梦？”
许墨点头：“嗯。而且这里的实体，不会只是我们。”
一层冷汗从我背上渗出，这是什么荒谬的言论？！
可眼前的一切，却又实实在在地告诉我，他说的就是真的。
我看着许墨，他的脸色已经凝重得如同最沉的夜空。
许墨低声道：“如果我们在这里死去，就是真正死亡。”
“或者，永远沉沦在潜意识里。”
那一瞬间，许墨眼里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