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各色霓虹灯似流水般此起彼伏，斑斓的光影中，蛰伏着许多危险的眼睛。
我紧张地压低帽檐，紧握住胸前的安全带，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凌肖。
他看上去倒是相当轻松，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嘴里嚼着不知从哪里搜刮到的口香糖。
车载音箱播放着Muse乐队的歌，挂在后视镜上的挂饰随节奏摇晃着，发出声响。
一下又一下，仿佛某种危机降临前的倒计时。
我们终于来到了昇水街。
……
半小时前，城郊高架桥下。
我迟疑道：“你是说……他们从白天就开始跟踪我了？”
难怪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还有在经纪公司时，不明源头的子弹……
这样看来，之前那些奇怪的黑影，说不定就是这群绑匪。
不知为何，当我意识到他们的目标不是Helios时，竟松了一口气。
凌肖嗤道：“别老问些有的没的，刚才说的都记住了没有？”
我点点头：“差不多吧……”
……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默默回忆凌肖之前说的话。
作为让我参与这件事的条件，我必须协助他，去昇水街完成这场秘密交易。
买方是一位财大气粗、重金求购退化药剂和背后制药人的大老板，而卖方则是盘踞在昇水街多年的地方团伙三辰会。
这两名绑匪，大概就是这个“三辰会”派来抓我的。
凌肖会扮演那名一直以来给三辰会提供线索，却从未露面的线人，至于我……则是本色出演被绑架的倒霉制药人。
简直跟黑帮电影一样……想到这，我感觉心脏又开始怦怦直跳，紧张得不行：“对了，那个退化药剂，到底是什么？”
凌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不是很好看，他抿了抿嘴唇：“是让Evolver退化成普通人的药剂。”
“还有这种东西？！”
我震惊完又开始疑惑，在加速进化舱实验进行得愈渐火热的现在，又是谁在研制这种关于退化的东西呢？
我在心里默默怀疑这个药的真实性，凌肖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了，这个你戴着。”
视野突然陷入漆黑，一顶鸭舌帽就这么扣在了我的头上，我手忙脚乱地取下帽子，茫然地看向他：“为什么要戴帽子？”
凌肖发动了汽车，没有看我，忽明忽暗的光在他眼中流动：“戴好就是了，不许取下来。”
面包车被停在了巷口，我扶着帽檐跟在凌肖身后，在阴暗潮湿的巷道里七拐八拐。
我低声道：“现在过去会不会太早了？距离交易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吧？”
凌肖道：“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去，我只是顺路取点东西。”
说着，我们来到一家酒吧门口，几名年轻的男男女女正蹲在墙角，他们抬眼看来，目光锐利得像猎食的鹰鹫。
我下意识往凌肖身边靠了靠，不敢再乱看。
门被推开了，狂欢的声音立刻似浪潮般将我吞没。
不大的舞台上，有人正举着话筒唱歌，台下的人群则是随音乐摇摆着，成了一道道模糊不清的幻影。
凌肖低声道：“去那边等我。”
我随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吧台边，一个头发斑白身穿酒保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在调酒。
我才刚在他面前坐下，一杯莫吉托便送到了面前。
我低着头小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