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赶紧上前一步,将皇甫嵩扶了起来:“义真兄这是折煞杨某了,当初若无义真兄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焉能有吾等今日再次安坐。”
皇甫嵩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文先客气了,就算没有我皇甫嵩,还会有朱儁、卢植,汉室兴盛百年,岂是区区黄巾叛乱所能颠覆的。来人,给文先看茶。”
皇甫哲茂现在对于皇甫嵩那可是孝顺备至,毕竟他兄长皇甫坚寿还留守长安,能够就近侍奉皇甫嵩的就他一个人了。
在炒制出能入口的新茶之后,皇甫哲茂第一时间就送到了皇甫嵩的府上,一下子就成了皇甫嵩的心头好。
杨彪端起清澈透亮的茶水,似笑非笑的看着皇甫哲茂:“承允可有些不够意思,给老夫的茶叶差之远矣。”
皇甫哲茂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食古不化者,也就只能品尝那种成色的茶叶了。”
杨彪顿时哑然,品尝了一口飘香的茶水之后,这才开口说道:“皇甫将军果真要与吾等世家鱼死网破吗?在你面前可是凉州皇甫家的家主,你这样做让你父亲如何自处?”
皇甫嵩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他的全世界就剩下面前的一杯清茶了,对于两人的交锋视若无睹。
“杨太尉此言差矣,现在可是你们所有人在咄咄逼人,难道本侯就只能俯首帖耳吗?”
杨彪叹了一口气,指着并州方向说道:“王氏之事搞得人心惶惶,皇甫将军又强硬以对,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哈哈,真是笑话!”皇甫哲茂将手中的茶水重重的扣在案几上,双眼直视着杨彪说道,“以杨太尉的意思,王氏族人王柔勾结白波军,意图颠覆先帝敕封并州牧,就可以一笑了之?”
杨彪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无论如何这都是王氏一族的污点难以洗清。作为堂堂代郡郡守的王柔,怎么能做出如此授人以柄的龌龊事!
眼见杨彪沉默下来,皇甫哲茂也是得理不饶人:“如果按照外面那些人的逻辑,上到董卓下到李傕,统统可以赦免,要国家律法何用?要朝廷廷尉何用?还请杨太尉教我!”
面对皇甫哲茂接二连三的质问,杨彪无言以对。设身处地着想,就算是现在自己面对世家联盟的弹劾,估计处理方式也会如皇甫哲茂一般无二。
只是他作为世家联盟的代表,现在只能站在皇甫哲茂的对立面:“王氏一族也是一时糊涂,难道皇甫将军就不能只诛首恶,放过余者吗?”
皇甫哲茂摊开了双手,笑着说道:“杨太尉恐怕了解不多吧,本侯对于祁县房丝毫未动,难道不是杨太尉口中的只诛首恶吗?”
“咳咳,承允怎可如此,文先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皇甫嵩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到谷底,连忙站出来缓和一下气氛。世家的力量还是十分庞大,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局。
皇甫哲茂知道这是父亲在提醒自己,长舒一口气说道:“今日杨太尉前来,就是为了和本侯说这些吗?”
杨彪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最终还是有些气馁的说道:“老夫仅以私交提醒承允,杀一人简单,杀千人也很简单。只是洛阳血流成河之后,承运又该如何收拾眼前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