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别说陈家的朋友,陈家的门子压过一个从九品的盐运司知事绰绰有余。
对于地头蛇的互斗,风沙并不感兴趣,仅是礼节性的参宴,打算尽快离开。
毕竟借了人家的船、借了人家的道,后面还有段水路需要人家帮忙。
所以,风沙话里话外暗示绘声与陈家小姐乃是感情甚好的闺蜜,可以帮忙写张条子,传给陈家。
陈家再不济,拿捏一个微不足道的盐运司知事小事一桩,根本不用已经随纪国公出使的陈大人出面,陈小姐打声招呼就能给办了。
白沙帮诸人见风沙这么上道,无不大喜过望,敬酒更见殷勤。
倒是林大方和林老刘眼底有疑色,面上不太显,每当风沙表示希望尽快离开的话语,皆被有意无意的岔开。
两人看似豪爽做派,其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毕竟是干着杀头买卖的私盐贩子,有利捧之,损利捅之。
打骨子里并不畏惧什么朝廷什么高官。
风沙不以为忤,由此去江宁总不过半天水程,往返一趟也要不了一天,神神鬼鬼的布置使他争出至少十天半月的时间,着急赶路也不在乎这一天。
人生地不熟,需要地头蛇引路和护送,否则望山能跑死马,涉水能绕死人,没有必要得罪地头蛇。
正在酒酣耳热的时候,有白沙帮众跑来附耳急报。
林大方和林老刘神色皆变,随口说了点客套话,匆匆离席。
绘声向风沙附耳道:“那人报说河口进来一条来路不明的船,靠了玉带帮的码头,来人颇有气度,似乎来头不小。”
风沙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稍坐少许,找借口离席。
白沙帮这个都会桥的码头等同于总堂,有铺面、有仓库、有演武场,当然也有客房,可惜没有独院。
引路的帮众带着婢女安排了三间客房,由风沙一行人住下。
每间房安排了三名婢女轮流服侍,另外还有六名帮众随时听差。
环境简陋的很,看似有些怠慢,实际上白沙帮条件有限,这已是贵宾中贵宾的待遇了,帮主也不过如是。
孟凡立刻被姐姐赶去独居,绘声随侍主人住当中客房,流火授衣“兄妹”住在隔壁。
还在展开行李的时候,总堂内外忽然乱糟糟起来,许多白沙帮帮众持着兵刃,纷纷奔向码头、跳上船。
风沙召来听差的帮众询问情况。
原来有数艘不明来路的船只将一艘货船击沉于入江口,几乎堵塞了水道。
对白沙帮来说,这就是侵门踏户,上门打脸了。
更重要是水道被塞,以后往来人货怎么办?
清理堵塞的水道耗费巨大,并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段时间大家喝西北风啊?
白沙帮自然倾巢而出,打算冲过去拼命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贩私盐的,干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活计,面对同镇乡邻的玉带帮还不敢轻易下死手,毕竟乡里乡亲,转两道弯恨不能都是亲戚。
对外人那绝对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什么命都敢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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