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管愣了愣:“我?”
“正是。要我说,人被砸中脑袋最疼,反应最大,也最易冲动。”
周宪微笑道:“砸脑袋又分两种:一种是石头砸脑袋,一种是脑袋砸石头。前者,石头可能怯、可能躲;后者,石头除了硬抗,别无选择。”
风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彤管一脸懵逼:“谁会蠢到拿脑袋砸石头?”
周宪忽然敛容垂眸,轻声道:“脑袋砸石头未必因为蠢,人活这一辈子,总有恨不能一头撞死的时候。”
彤管啊了一声,心道好像有点道理,一头撞死不就是拿脑袋撞石头吗?
风沙轻咳一声:“那啥,故技重施倒也无妨,一招鲜吃遍天嘛!我觉得对他有效。这还是你的主意呢!看来你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故技重施?他?谁啊?”彤管蒙了少许,脸色忽变,总算醒悟。
风沙口中的“他”,是指她的驸马张永。
她一直把无法对柴兴发泄的恨意全部灌注于张永的头上。
之前故意和风沙上演某种戏码,希望逼得张永因为受不了戴绿帽子而暴怒到失去理智,做出行刺风沙这种傻事。
其时,风沙正在跟柴兴斗法,因此获得了一次防守反击的机会。
如今,当然也可以故技重施。
如果,男主角还是风沙,张永就算鼓起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有过前车之鉴的司星宗玩命也会把他给强按下去。
如果,男主角换做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推官,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彤管的脸颊蓦地涨红,叫道:“我不要。”
她仅是装成水性杨花,又不是真的饥不择食。她眼光高着呢,除了风沙,还没有几个男人能入她的眼。
那个花推官算个什么东西?光想想都令人恶心。
彤管喘了几口气粗气,怒道:“你都有我家小妹了,为什么还要跟她卿卿我我?”
她一直憋在心里,本来不敢揭破,如今怒火中烧,终于忍不住了。
风沙露出尴尬的神色。
一直以来,他把彤管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行事不免随意,完全忽略了彤管乃是郭青娥的亲姐姐。
彤管不作声还好,突然间发火质问,他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没曾想周宪对此并不避讳,淡淡地道:“青娥仙子的大名我也多有耳闻,若有机会,期盼与之坐而论道。”
风沙不禁捧额。
鸿烈宗传承于西汉皇族淮南王刘安一脉,淮南子有载神仙黄白之术,鸿烈宗以此炼外丹,又称黄白术或者炼丹术。
麻烦在于郭青娥炼内丹。内外丹道向来互斥对方为邪术。
两女要是碰上了头,干而论道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坐而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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