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夫妇亦派人送来了两封言辞殷切的亲笔信,一封信上泪痕斑斑,另一封信直接就是血书。
连柴兴都派过一次加急密使,请他务必遵守诺言,严加督厉符王,无论如何不能让符王回返或者脱身,必须要把符王牢牢地按在洛阳动弹不得。
如果让符王龙跃入海,以他的身份和威望,想要捣乱实在太容易。
不提符家庞大的衍伸势力,单凭符家在北地的七名军使,随便摆几个架势,都不必真做,就和北汉和契丹随便勾搭一下,必然导致北地形势不稳。
一旦后方不稳,柴兴还南征个P呀!
一直护送符王的赵义突然返程回汴,显然受到了来自柴兴的强大压迫,连他那将得未得的四成好处都顾不上监督了。
以上种种,风沙只看不回,哪怕符王派人试探他的态度,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态,仅是跟在车队的后面,从不催促赶路。
然而,任何胆敢远离车队的符王侍卫,全都在离开不久之后,莫名其妙地暴毙于前路。
风沙感觉自己像放羊。
羊在羊群,他就是牧羊犬。羊离羊群,他就化身为狼。
期间,符王在南唐方面的配合下没少做小动作,尽力拖延行程,甚至好几次试图脱身。
于是,多位随同他赴任凤翔的文武官员死于非命,尸体旁往往以其血留书云:
“敢去凤翔,就是个死。”“有命当官,没命享福。”“凤翔水深,小心淹死。”
傻子都知道这是来自护圣营的警告。
队伍中顿时人心惶惶,辞表者不在少数,甚至有人直接挂冠而去。
符王更清楚这是来自风沙的警告。
说是凤翔不能去,其实是逼着他去洛阳。如果他不去洛阳,风沙将不再保证他的安全,甚至风沙本人就是危险之源。
符王戎马一生,当然不是被吓大的,开始干耍无赖。
恨不能走一天停三天,借口稀奇古怪,有一次甚至包下全镇的歌舞伎,开了一通宵的无遮大会,又借口昨晚太过疲累,需要休息几天,养精蓄锐。
总之,以拖待变,寻瑕伺隙。
风沙确实很头疼,预定好的行程不停地延后,很多安排好的事情都乱套了,绝不仅是影响他身边几支人手那么简单。
比如他身为北周玄武观风使,本身还负有观风四灵的责任,想要趁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当然要约见当地的四灵首脑。
然而,大家各有要务在身,明面上也各有身份,不是随时都有闲的,甚至未必常留在地,等上个三五天还行,等上个十天半月谁也受不了。
最麻烦在不是要等你多久,而是不知道要等你多久。
以风沙在四灵的身份和地位,就算让人傻等,也没人敢抱怨,更不敢怠慢,但是一拖再拖的话,最起码好印象没了。
尽管风沙心里焦急,面上依旧优哉游哉,就当陪郭青娥省亲,顺道游玩。
反正他不能把符王放走,也不能把符王逼急了狗急跳墙,其中的火候他必须拿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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