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到了来人的动静,女人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一抹灿若朝阳的微笑。
白皙的肌肤,娟秀的眉眼,若隐若现的浅浅梨涡……这是一张一眼看上去并不算惊艳的脸,绝对没有顾子柒容貌那样出尘绝艳让人一见倾心,但她就是有一种久看不厌的魔力,加上唐肆霆这么多年对裴若倾注的感情,瞬间便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眼前的景象仿佛在疾速变化,颓败萧条的裴家似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处处点缀着新婚的装饰。俏丽的兰花旁,温婉动人的裴若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微微张开了嘴唇道——
“阿霆,你来啦。”
同样是清越如黄鹂般的声线,裴夏笑意盈盈地向他走了两步:“快来看看,这是我特意为你种的兰花。”
当裴夏向前移动了两步后,周围的一切景致都在瞬息之间恢复了原貌,重新变回冰冷的原始轮廓。就连裴夏嘴边挂着的招牌微笑,在唐肆霆眼中也多了一份虚伪造作。
唐肆霆抿住唇,手套都没摘便飞速上前攥住了裴夏的下巴:“我说过,不要再冒充阿若来挑战我!”
“谁冒充姐姐了?”即便下巴被强力捏得生痛,裴夏却依旧露出笑容道:“不过是你将我看成了姐姐,怎么却反而来怪我呢?”
“你身上的这条裙子,是我亲自从英国带回来送给阿若的。而你头上别的发卡,是……”
“我知道,这发卡是你奶奶当年结婚时佩戴的,对不对?”裴夏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转而换上了嘲讽:“你当年给她的时候,就是想让她在与你的婚礼上也佩戴这个,我从姐姐那里听这个童话故事已经听到耳朵起茧了!”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却还是要这样做!”唐肆霆忍住怒气,语气强硬地问道。
“因为这些不光是姐姐的遗物,更是我现在仅有的裴家所有物,我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地来见你吧?”裴夏从唐肆霆的桎梏之中挣脱开来,后退一步道:“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裴夏在倒退过程中,不小心踩到了放在一旁的喷壶,身体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
喷壶中的水顺势倾泻而出,浇在了她的裙装上。寒冬季节的户外滴水成冰,裴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唐肆霆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并未施出援手:“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想看你演戏。”
“那你是想来干什么!”裴夏的情绪濒临崩溃,眼中含泪地笑着道:“总不会是来找我怀念姐姐的吧?”
即便她的口气依旧飞扬跋扈,可是这张脸蛋却极尽温柔和婉,尤其是她额前的刘海被水滴打湿之后柔软地垂了下来,更为她的眉眼增添一份江南烟雨的柔媚美感。
这张脸,的确和裴若别无二致。
唐肆霆心头一软,俯下身轻轻拨开了裴夏额前的乱发,递过去一张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