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之事在周家也算是定下了,小外甥周长生没两天便被她爹娘送了过来,不过沈煊跟他之间也是少有交集。除了常听他娘说长生如何乖巧之类,却是连面都没见过两次的。
这让沈瑶两口子遗憾不已,当初非要把儿子送过来除了要读书之外,不就是想着跟他舅舅处好关系吗,虽说是亲外甥,但这有情分和没情分能一样吗?
但也是丝毫没有办法,毕竟沈煊也是一大早便要出发去镇上的,往往他们过来的时候,小弟早已经走去好久了,等长生要走的时候,沈煊可还是没回来呢。但让长生早早过来,他们也是舍不得的,这孩子身子骨不好,哪里能这般折腾呢?
至于住在娘家,周家这可还好好的呢,这两家又不远,哪里能让自家孩子整日的住在外家,别说大嫂怕更是嫌弃了,在村子里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就算现在让孩子响午在娘家吃,他们夫妻俩那也是备了孩子的口粮的。就这样,都被那些个大嘴巴的妇人们暗地里说三道四,虽然知道她们这是嫉妒,但这心里哪里又能不在意呢?
沈煊他们也是没多久便又回了私塾,毕竟夫子给的假期就那么几天,还是看在他们考试辛苦,一路上又是舟车劳顿的份上。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也是夫子时常劝诫他们的。沈煊自是不敢忘,即便在家这些天,他也没敢真的放松学业。
跑过长跑的人都知道,不休息你还可以继续跑,但一旦停了下来,在次抬脚便要用上成倍的力气,还有可能再也跑不动了。科举之艰难只会更甚,他怕哪怕只几天的安逸生活,都会摧毁了他科考的决心和意志。
这天,日常考教过后,徐夫子便开口问道“你们二人可要今年下场一试?”
沈煊对这个早有想法便首先回答道“学生学识尚有不足,想要在等上两年”
“学生亦然”杨子修也道。
徐夫子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两位学生,少年得志尚能如此稳的住,以后成就怕远不止于此。要是洲儿有这二人一半,他便是立时没了也能够闭上眼睛了。
想到徐洲,夫子的心里又定了定,开口对二人道“如今你们的文章如今已经有些火候了,需要的便是更深层次的去理解圣贤之语,但夫子我的学问有限,很多方面自己尚不清楚,更别提教导你们了。”夫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见二人面无异色,感慨道当真是少年英才。
复又面色复杂道“夫子我少时有一庞姓好友,不比我时运不济,好友如今已是举人之身,在县学任教谕一职,素日里便喜提携后辈。你们先拿着我的拜贴前去拜访一番,日后若是学问上有了什么疑难,也好上门讨教。”又告诉了二人庞举人的一些基本信息及平日忌讳等。
沈煊和杨子修双双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意。又连忙起身拜谢夫子。又见夫子脸上已有疲色,便连忙告辞回去。
这月休沐,沈煊二人便起身前去拜访庞举人。
到了夫子说的地方,入眼便见到一座两进的大宅院,正红色朱漆大门上挂着个黑色匾额,上书“庞府”二字。一眼望去说不出的气派威严。
拿着夫子的拜贴,门房很快便放了二人就去,沈煊跟着下人走在通往书房的路上,一路上虽不敢多看,但也瞧的出,庞举人家里布置的极为精细。想到夫子所说,庞举人幼时家境一般,若不是有个秀才邻居看中了他的资质,极力劝说,连学费都不愿意收,怕是连书都难读,也因此科举有成之后,颇喜提拔后辈。
但看如今看这座府邸,哪里还是家境一般?看来他当初的想法是对的,这个时代,果然只有读书才是最好的出路。若是做个商人,整日里担惊受怕,籍籍经营一辈子怕也未必能有如此财富地位。
别说他俗,实在是俗人在俗世中可不就追求这些个“俗”吗?古人还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呢?
再是清高自诩的人,难道他还真能食清风饮朝露不成?只要不以不义之道索取财富,自己奋斗来的小钱钱难道它不香吗?
沈煊的想法没持续多久,便被下人请进书房,入门便见一位中年文士正在提笔写字,面上端的是一片严肃。见到二人,头也未抬便道“先坐着吧”。沈煊二人便找了就近的塌坐了上去。
大概等了一刻钟左右,只见庞举人放下笔后,抬起头看向二人“你二人可是子敬的弟子?”子敬便是夫子的字。
二人连忙起身回到“是,听夫子说起庞老爷学问精深,我二人特意前来拜见。”
“如今可有了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