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场景,真正发生在他面前时,他就站在大厅中间,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刻意装出的深沉的心情。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小辈的声音格外响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外祖母不会立如此荒唐的遗嘱,定然是你将遗嘱造假了。”
夏怡有些意外,下意识往声音来源处看去,目光触及到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时,愣了愣。
孩子愤懑的喊话,“舅舅,所有人都在等外祖母的遗嘱,你不妨告诉我们,外祖母现今的身体状况怎样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不明白,最重要的是外祖母的健康,你们心心念念的都是资产,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被她的母亲捂住嘴拉着隐入了人群。
夏怡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亲眼看到,她的母亲在低声教育她,而她,一脸不服和抗拒。
大抵是母亲不让孩子在这样的场景作乱罢。
姑姑的视线暗了暗,“这个孩子平日里爱来庄园玩,外祖母对她不错。”
夏怡的心被触动,情绪有些压抑,“逆境最能考验人心,孩子往往最真诚。”
不止孩子,大家也开始质疑这份遗嘱的真假。
更有人明目张胆的拿外祖母做幌子,直接质问舅舅真遗嘱的下落。
场面一度失控,舅舅冷着脸,稍稍提高了些音量,“大家安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律师所说的一切都是我妈的意思,我已经开始接手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所有遗嘱内的财产也在转移。”
他的话再次让众人一片哗然。
底下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他这么有自信,遗嘱该是真的吧?他已经独掌大权了?”
“祖母为什么还不露面,其间的疑点太多了,祖母病情再重,也应该亲自给我们众人一个交代吧。”
正因有所顾忌,没有人敢和舅舅硬碰硬。
至于夏怡,她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预备拿出真正的遗嘱。
她沉住气,和姑姑一起隐忍着,看着舅舅放肆了这么久,现在,也该让舅舅尝尝从云端掉下来的滋味了。
夏怡同姑姑交换了眼神,姑姑会意,对她点了点头。
牧泽然一直待在夏怡身旁,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亦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安抚道,“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在呢。”
此举,似一管镇定剂,登时,夏怡的紧张消散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传来。
“听说有人让我亲自委派的律师当众宣读遗嘱,我怎么不知道?”
话音落下,外祖母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场面似被按了静音键,有人诧异,有人愣怔,众人反应各异,只有夏怡和姑姑悄悄松了口气。
不知是谁喊了句,“外祖母,是外祖母过来了!”
闻言,外祖母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她道,“我这把老骨头能让你们如此重视,倒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