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晕染着月华如练,落在东宫的琉璃瓦壁上,清清冷冷,却也温温柔柔。
燕灼华将手中的笔一撇,将今天的最后一个折子放进已批的行列,一下子倒进床里。
她抬起自己酸软的右手,发现——
她的手无法自抑地不断颤抖着,已经几乎脱了力,就连动一动手指都很勉强。
燕灼华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右手,试图控制住抖动。
可是——
就在她觉得不会再抖,松开手的那一刻,整支手臂就会立刻再次恢复抖动。
无名指顶笔处,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轻轻一碰,有些胀痛,还隐隐发热。
燕灼华转动了一下脖子,能够听到清晰的关节卡卡声,酸痛的感觉好似落枕。
双腿只能轻微挪移,扑倒在床上后,那两条腿已经完全麻木的感觉才追上她的感知。稍微一动,就像是被无数小虫子啃噬一般,钻进骨子里的难受。
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她这副样子,这幅因为疲惫而无力抵抗任何可能袭来的攻击的样子。
或许是不愿意,又或许只是不敢。
燕灼华就那样一点点儿地挪着腿,每挪一下就忍受着一下的酥麻难耐,探出手,轻轻地按揉。
直到,她能够一点点地活动双腿。
直到,她能够脚落在地上却不因为麻木而跌倒。
燕灼华叹了口气——
程景宗刚才去如厕更衣了,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