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柏衍并未穿着太过正式的王爷蟒袍,毕竟如今他已经是大耀国独一无二的瑾瑜王爷,且又享亲往禄,是以这王爷蟒袍也自是比正常的蟒袍稍有不同,但又有别于亲王制。
虽只是在服饰上稍作改动,但到底是不同于王爷蟒袍,且瑞王殿下闵柏涵此次率兵前来,也定然不会身穿颇为繁复的王爷蟒袍。
所以闵柏衍不过穿了一身常服,青褐色绣着暗金云纹的蟒袍衬得闵柏衍越发地挺拔俊逸,且这月余卧榻修养以来,人虽是消瘦了不少,但一路上风餐露宿稍有黝黑的面容却已经白皙如常。
这一身青褐色的锦袍越发衬得闵柏衍风神俊朗,且又凭添了几分沉稳儒雅之气,一双桃花眼中也满是温和的笑意。
端坐在帐中的太师椅上,闵柏衍脸上已经不见了丝毫的病态,且面色也与常人无异,甚至看上去比沈斌等人还要精神几分。
相比于沈斌一行人有些紧张的模样,闵柏衍却要淡定从容得多,甚至自他从躺了月余的床榻上下来以后,他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午时他饮下蒙老头熬制的一碗秘药,这会身上虽说还有些乏力,但较于前两天却是好上了太多,至少不会感到十分疲累。
对于瑞王殿下闵柏涵的到来,闵柏衍是十分期待的,尤其是在他得知闵柏涵一行因顺便端了匪窝而耽搁了既定行程以后,他便越发地期待与这位大王兄的相见。
且之所以他未穿上那一身堪比亲王制的蟒袍,也自是有缘由在其中。
闵柏涵这一次看似来势汹汹,然而却亦是福祸相依,在未探清闵柏涵的真正来意前,闵柏衍并不打算激怒他,至少并不想在身份上让闵柏涵感到任何的不适。
这一次相见,他不仅仅是瑜城的王,更是会以兄弟之礼相待之。
桌上的烛台下已经凝聚了似是层峦叠嶂山峰般的烛泪,帐外的虫鸣和蛙叫此起彼伏地奏响着,这些过于寻常的事物,确让闵柏衍感到十分亲切。
在他昏睡之际,恍若沉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对周遭的一切早已经没有了感知,就连病初时常可听闻的细小说话声也早已经被淹没。
如今这些声音不断地响在耳畔,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地活了过来,而不是一具需要用汤药吊命的行尸走肉!
且在这种感觉之上,连带着对气势汹汹而来的瑞王殿下闵柏涵他都无端地便多了几分亲近的心思。
只不过来者是蛇蝎心肠还是心无旁骛,还需今日面见之后才可得知。
如今闵柏衍日常居住的大帐早已经被改成了议事厅的模样,就连那些已经数日不得见闵柏衍这位瑾瑜王爷的大人们都已经被请到了这议事厅当中。
然而除却相见初始闵柏衍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便一直没在理会这些人,且也对这些人或真或假的关怀敷衍了事。
这些大人们被请到大帐中以后,又见到瑾瑜王爷闵柏衍这般的态度,都不禁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且这般不同寻常的夜晚,让这些人都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模样。
通明的大帐中忽然暗了一下,众人的面色不禁一紧,都纷纷抬首看向端坐首位的瑾瑜王爷闵柏衍,然而闵柏衍却把目光直直地看向帐外。
身穿甲胄的侍卫飞快上前,将那支已经燃尽的烛火换下,帐中便又恢复了方才的明亮。
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收入眼中的众人不由地松了口气,但同时又不禁都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已经近月余未曾得到召见的这些大人们,都对近日坊间的传言更加深信不疑,否则颇不受待见的他们又怎么会在今日被召到瑾瑜王爷的帐中议事?
相对而坐的几人面面相觑,却并没有一人敢开口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