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中的人影瞥见闫卿之的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后,明亮的一双眼中露出些许的玩味和轻蔑神色来,似是对于闫卿之的这个举动非常嗤之以鼻。
那人往前倾了倾身,从一张矮几上拿起那盏已经快要散尽了热气的茶盏啜饮一口,这才从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来。
“呵呵,联手?他二人联手所破困局也并非是他二人所有,而是这位瑾瑜殿下的困局,于瑞王殿下只怕无益……”
金色的面具在羸弱的烛火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本该是暖意融融,却偏在这有些昏暗的烛火下带了几分鬼魅。
“瑞王殿下自诩善于谋算人心权衡利弊,且最会钻营,这次却是要为他人做了嫁衣,你以为顾清临会一心想要襄助他吗?”
“不过瑾瑜殿下倒是好福气啊!有这般的死忠之臣为其谋事,真叫人忍不住心生艳羡,呵呵呵……”
男子口中似是带着感叹一般,发出一连串低哑且有些诡异的笑声。
躺卧在软榻上的闫卿之只看着烛火照亮的那一方矮几上出神,听到这一道有些怪异的笑声后,眉间微不可察地微蹙了两下。
闫卿之收回了眼中有些发直的目光,带着些迷茫看向了烛火后的暗影中,双目微微眯起,似是想要看清那暗影中人眼中的神色为何一般。
却不料就在这时,这听上去极为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还活着真让人心中不快啊!”
听到这话的闫卿之目光有些散漫的眼中猛地一凝,搭在锦被上的手也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的锦被。
“眼下他既然已经假借他人之名行走在朝中,若是在此时斩草除根……怕是,怕是要再一次掀起风浪来。”
闫卿之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无力,似是十分虚弱一般。
“卿之怕是误会了,吾虽对于段恒毅还活着一事心存不满,但却并不打算在此时赶尽杀绝。这件事情上归根结底是我们的人手脚不利落,也只能感叹一句他段恒毅命大!”
虽是带着笑意的感叹一般,然而闫卿之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这让他的呼吸不由地紧了紧。
段恒毅命大,他又何尝不是?况且段恒毅也比他要更加幸运几分,他这条命才是苟且偷生得来的,命大与否不好说,总之命的确很贱就是了!
闫卿之略有些迷茫的眼中有些痛苦和恨意浮现,但这种神色出现的时间很短暂,很快便被一种带着嘲讽的目光所替代。
也不知他是在嘲笑段恒毅,还是在嘲笑他自己。
暗影中的人眼中略带讥讽的目光落在了闫卿之的身上,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但口中却是没在言语。
“主人心地宽厚,段恒毅苟且偷生却不愿安分,有朝一日大难临头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面无表情的闫卿之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毫无波动,且说出口的话也十分淡然,并看不出对段恒毅有多少不满或是愤恨的模样,倒像是在附和一般。
“哈哈!卿之果然深得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