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诗妍也是有苦不能言的。
她已经嫁进了李家,又哪有道理回赵家呢?况且她还没有与李独和离,这会儿回李家又算什么?
想让爹娘给她撑腰吗?
这门亲事是当初她爹给她定下的,她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回了娘家,她爹脸上又岂会又半分光彩?她一个人添堵也就罢了,没道理给她爹娘都添堵。
况且她已经出嫁为人妇,没有道理有了委屈就跑回娘家的道理,那样岂不是更让人轻看?
即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李家的门,她始终是要回的。
只是日后呢?她又该怎么面对李独?
李独的娘是个什么脾气她看得清楚,不过是穷惯了的乡村粗妇,乍一富贵起来,恨不能尾巴都要翘上天。
肚子里没有二两半香油,却是事事都要跟着掺和、都要说一说,免得旁人看出他们家势浅薄毫无底蕴,可她越是这般,越能让人看出她的粗鄙来。
且那个老虞婆一直说她是……是不下蛋的母鸡!这样粗俗不堪的语言,她又何曾听闻过?
她不是没有想过李独会纳妾,只是他们才成亲不过半年之久,哪有那么快就怀上了?
像叶姐姐和小将军那样一双人的婚约,她从前也曾心生羡慕过、更曾期盼过,可到现在,也只剩下满心的荒凉。
若说情深不寿,那她这又算得什么?
她和李独不过是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是新科探花郎,一个是年龄正当的妙龄女,顺理成章地成亲拜堂变成了夫妻。
他们之间,自是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只是她曾经以为新婚夜合卺酒对镜映红妆的甜言蜜语便也算是称心如意。
可到底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以为这天下的儿郎大都会像小将军和父亲那般,却忘了始终会有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赵诗妍浑浑噩噩地上了马车,缓缓驶离食肆的马车载着红着眼眶的一主一仆离去。
而食肆里却也因赵诗妍的离开,而掀起了一股小风浪。
有人认出了赵诗妍的身份,再有刚才被他们大肆谈笑的李独被捉奸一事,一时间不免有人唏嘘感慨起来。
纷纷说赵家人当初看走了眼,若把鱼目当珍珠,这才毁了姑娘一辈子的幸福,毕竟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发生了,那姑娘不也跟着没脸?
“呵呵,这嫁女啊,还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的,寒门出了贵子说出去是好听,可做出来的那些个事啊,真是下三滥都不如!”
“老哥这话可不又是一竿子打死人了?那些个富家子又有几个是好的,有个有权有势的爹,那玩的不更是花样百出?姨娘一房房抬进门,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落地,占个主母的身份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哈哈,按照你这个说法,那富贵之家少好人,清贫之家少良人,生了姑娘岂不是要一辈子养在家里当老姑娘不成?”
“非也!所以说啊,这嫁女嫁女一定要擦亮了眼睛,别管寒门还是贵府,那良婿也并非不能寻觅,端的看那儿郎的品行如何罢了!”
“那家有贤妻美妾的贵人府也不是没有,只要别闹出这样的丑事,给足了妻室爱重,几房妾室又算得了什么?”
“你看哪家的日子过得不是合合稳稳?像这位探花郎之流,毕竟是在少数,也并非是所有的男人都这般急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