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从柏林费森尤斯分部办完事之后天色已是下午五点，他坐车回了酒店。
经过礼宾的时候，那里的工作人员叫住了他。
“格雷先生。”身穿黑色西装的礼宾朝他微笑，“我这里有里卡多莱特先生给您的留言。”
医生接过礼宾递给他的纸条打开。
梅尔，
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我跟安朵不在的话，我们在酒店的后花园。
里卡多。
“谢谢。”看过纸条后，格雷向礼宾道谢，接着走向电梯厅。
他先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下相对正式的衬衫西裤，又冲了一个澡换上一身休闲服后，他离开房间来到正对他房间的卡卡的门口。
轻轻敲了几下门，并没有人回应。
想来卡卡跟安朵还在花园，医生思考了一下，决定去花园找一大一小。
穿过古老酒店的门廊，格雷来到花园。
同在马德里的格雷家一样，酒店有着一个漂亮的中庭花园。
医生一眼就看到坐在凉伞下的卡卡与自家女儿。
黄昏的阳光洒落在郁郁葱葱的庭院中，疏影参差，英俊的青年抱着犹如洋娃娃一般的婴孩，画面美好得让人想要立刻提起画笔。
似乎是太过专心致志逗弄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卡卡根本没有注意到停下脚步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格雷。
倒是安朵先看见了自家Papa，将注意力从抱着自己的帅哥哥身上移开，她直直望着格雷。卡卡这时也依着小姑娘的视线抬起头，看见满脸笑意看着他们的医生。
五月末最后的米兰微醺着空气，带着些许黏滞。
微怔之后，卡卡咧开嘴朝医生笑了起来。
“梅尔。”
“里卡多。”抬起脚步，走到凉伞下，“看起来你们很享受这个下午。”
“今天天气很舒服。”快要入夏，傍晚的柏林带着春末的暖意，偶尔一丝微风，俏皮地撩起卡卡额前的发，他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一直以为卡卡是犬属性的格雷挑了挑眉头，觉得或许喵属性也蛮适合巴西人的。
“下午怎么样，安朵没有给你添麻烦吧？”伸手逗弄着卡卡怀里的女儿，格雷有点坏心得没有去抱自家似乎很想要来到自己怀里的安朵。
“怎么会，安朵很乖的。”卡卡试图稳住尝试挣脱的安朵姑娘。
“哈哈，这小家伙越来越皮啦。”格雷想起小家伙会走路之后，就开始各种乱跑，一不小心就不知道钻到哪个角落去了。
医生的表情有些苦恼，但在卡卡看来，这就是标准的幸福的烦恼。
他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伸手过来的格雷。
男人接过小婴孩，在那小天使的脸上落下一个轻吻，灰蓝色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夕阳的余晖，折射出橙色的暖光。
格雷逗弄了一会安朵，却发现身边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他抬头。
与卡卡四目相对。
“你饿了吗？我们可以先叫点点心。”格雷打破沉默。
“嗯……”回过神的卡卡应了一下，脑子却还是一片空白，仿佛是被这空气中浓郁的花香给粘了起来，昏昏沉沉的。
跟侍者点过单之后，天色变暗了下来，晚风似乎把凝滞的气息也带走了。
“你觉得今年欧洲杯谁会是赢家？”似乎是闹腾了一个下午，回到熟悉怀抱里的安朵已经昏迷不醒，格雷靠在椅背上，望着花园中间的水池，随意地问道。
“唔……”卡卡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法国、意大利还有葡萄牙都挺有竞争力的。”
格雷点点头，法国和意大利的强大不用说，葡萄牙作为东道主，又有黄金一代，确实也很有希望在家门口夺冠。
“可惜你不能参赛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不过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能来治眼睛啊。”卡卡到没有什么所谓，他抬头望向天空，“两年之后，就是世界杯了，可惜不能参加奥运会呢……”
对于自己国家在奥运会足球项目上连出线权都并未取得，卡卡却是感到遗憾的。
“不过话说回来，西班牙也没有拿到名额呢。”卡卡笑着说。
感觉被暗暗戳了一刀的格雷抱着安朵的手一僵，脑海中浮出‘腹黑’两个字。
再抬起头，却看见青年满脸笑容，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
吃完晚餐，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把女儿安顿好，格雷找出之前读了一半的一本书。靠在面对花园的飘窗，打开一侧的阅读灯，他静静看了起来。
只是，以往似乎很快便能沉静下来的他，此刻却无法专注。
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被拍到脸上。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格雷扶额苦笑，摇摇头，将那个笑容从脑海里挥去。
人生呐……
他擦干脸，到婴儿床边看了一下还乖乖睡着的安朵，格雷拉了一把椅子在小家伙的身边坐了下来。
夜深人静。
——
在柏林又呆了两天，确定卡卡的眼睛没有出现问题之后，格雷也处理完了在柏林的事情，准备带着安朵妮娅回巴特洪堡的费森尤斯家休息几天，而卡卡也在听了医生关于巴特洪堡温泉的推荐之后，决定跟他们一起前往巴特洪堡，享受一下据说对肌肉放松恢复很有好处的温泉疗养。
“你的眼睛虽然适应良好，但这两星期之内还是不能坐飞机。”在哄了安朵入睡之后，格雷和卡卡在酒店客房的露台上小酌，“我们可以开车过去，这一路上还有几个不错的城市可以去看一下，吃个饭。”
“听上去不错。”卡卡欣然同意，虽然经常跟着球队到处走，但他依旧很期待即将到来的公路旅行。
第二天一早，收拾完东西，三人准时出发。
开上没有限速的Autobahn，格雷将时速踩上去之后，就将车子调到巡航。
“上帝，德国高速竟然没有限速么？”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卡卡震惊。
“嗯哼，大概是因为我们的车好路也好的关系吧，不过在有些地段还是会有限速的。”格雷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