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良独自踱步于精心修剪的庭院之中,花了大量人力物力移植过来的花草终究还是在这大漠土地上扎不下根,这好不不容易养到水桶粗细的榕树松树移栽到这里也成了一现昙花,不出三日都要枯死成柴。
良公子两道秀眉轻轻皱起让这美艳的脸上又蒙了一层忧愁,站立在由半枯绿叶裁剪的月光下更显凄美破碎之感。华良自觉对朱义是过于关注了,这种感觉到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属于人类的心脏居然重新开始了跳动,演变到现在却是一想到他这个人心跳便有不自觉的加快,竟是能让本该冰凉的身体回暖如常人。
华良对此事好奇,虽知人世间的情爱有时也来得异常,但却认为应该不是有关儿女情长的事情……分析自己的行为来说多是出于害怕之感,爱慕之意并无许多。但自己就是个鬼神,又怎么会害怕一介凡人,不过是有仙骨又如何,只是能防些邪魔障眼法罢了,还能真伤到我不成?真真是奇怪,我到底是在怕些什么……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立下以德服人的规矩,这像种判别不出是好是坏的东西还不如直接杀了痛快,管你是什么东西,有仙骨傍身那又怎么样,正反都不过是个凡人,直接砍头放血总比在这猜来猜去的简单。
次日的大殿和昨日完全不同,各处都装扮上了色彩艳丽的绸缎珠帘,珠帘是用价值不菲的玉石珍珠串成的,每条链子下头都坠了一个黄亮的玻片被跑进屋子里的风吹的左右晃动,带起帘条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竟是可以和风沙可怕的呼啸声相伴组成有独特旋律的乐曲,仿佛是闯进了神仙的宴席,不禁让人衷心赞叹一声清丽雅致。石桌也被铺上了柔软厚实的缎料做桌布,摆放好的金银器皿里都盛满了酒肉果蔬,大部分竟是连朱义也不曾尝过的奇珍美味。但在大漠这样的条件下,能受到如此奢华的招待,倒是给人增添了些许不安之感,如此华美的画面是太过让人惊奇的。
“在下朱义,是义国的大王子。见过大国师。”这国师是……华良……?
“久闻汝国之名,不愧是大国来的王子,真是气度非凡,快请入宴。”那该死的心脏又再跳了!
“国师过誉了,贵穆国能在大漠之中创造如此基业,当真是人间奇迹!”他是贵穆国国师……心中莫名……生气?
“呵呵呵……”一旁陪笑的王是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是嘴巴张得老大,挤得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像鼻子的:“哎呦,你们都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呢。”自动屏蔽了两人的视线,当然也可能是根本没有看见,自顾自说道:“快坐下吃饭吧,这饭菜都凉了快。”
这tm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朱义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撑破了一样,像是被人一直注水而胀开不小缝隙的水桶一样,一时间是血气上涌,血流筋脉时是像熔铸时的铁水一样滚烫炙热,像是要烧化破坏所有它所经过的地方。原本这种小事应酬他怎会放在心上,现下是因为一句话便心中积起无法排解的怒意。
话说此次国宴,说国宴真当是抬举它了,拢共出席的只有这三人,国师,王上和义国的王子。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三个大老爷们是一桌麻将都凑不齐,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倒是饭食令人惊叹,原以为这大漠人家吃食看上去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但也不会太过精良,结果倒是比义国的食蔬更加新鲜可口。朱义这人胆小谨慎,怕这些都是从那花楼里带出了的便没敢多吃,倒是那傻大王吃得好不畅快。
“国师大人,原先便听闻贵国国力强盛,现下见了果然是名不虚传,这荒漠中竟有如此吃食实让在下惊喜不已。”
“呵呵,”国师以手掩面,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含笑的眉眼弯弯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朱义道:“殿下过誉了,这吃□□美还不是因为这大殿吃闲食的不过大王一人嘛。”
“这……”一个国家,只需要有一个象征意义的王,一个国师以及一个足以称霸天下的鬼军足以……?
“怎么?殿下有何事想不明白?”
“不不不,只是有些好奇,那这贵国国民不需要管理吗?”
“管教国民那不是大王的事吗?殿下怎得问我这一小小国师?”
“啊,啊,是在下唐突了。”朱义看着吃相饕餮的大王,有些不忍心地问道:“大王,平时是如何处理国家之事的,如此精简的管理体系,在下着实好奇。”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啊?这些奴才都挺自觉的啊)王上一脸的迷茫倒是和手上的鸡腿相得益彰。
“啊……这样啊。”朱义没法,只得胡乱应下。
华良从刚才便一直紧抿着嘴,面色有些泛红,朱义刚想出声询问,只听华良道:“那大王和王子先吃,我还为王子准备了件礼物,先前出来得急忘记拿了,旁人也不知道放在哪里,还是得我亲自去取一趟才行。”
“嗯嗯嗯嗯,好好好,国师有心了,去吧去吧,来王子咱们吃,不要客气。”大王是一脸的谄笑,一双好看的剑眉被弯成了几段,平添几分滑稽。
朱义有些落寞地看着华良离开的身影,他竟是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大殿外走廊上
“三。”
“是,主子。”
“你和小五去查查这朱义是什么来头。”
“具体是……哪方面?”
“我也不知……出生方面?父母?祖上或许有别的血统?元祖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