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留刀子,朱义在驿站买了匹马,只身骑马回王城,路途遥远,幸而从华良房里“拿”出的金银财宝还算够用,一路平顺到达王城。福公爷虽贵为公爷,赏封土地千亩,但自幼年认亲,从未出过王家十里,又未曾有画像从宫中流出,市井百姓不知其相貌。公爷行事低调,不喜交谈,素来以沉稳内敛为名,加之圣上有心授意,如地方官员,小吏之流,不知公爷面目。如此,十日奔袭,行路无阻,突回王城而有耳目者失其良机,无法准备,只得静观其变,或从源打听。
快马扬鞭,宝马红鞍,公子凯旋,世事难辨,鲜衣怒马闯宫门,带刀侍卫惊断头,权臣早朝只说闲,今朝宫门必流血。
“哎,你看,刚刚骑马过去的是不是大公子?”
“哎,还真是哎,大公子他回来了?他不是去细疆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消息怎么还这么闭塞啊。早回来了,听说昨儿个就到王城外了,看样子是一夜没睡赶路回来的。怕是嫌天冷,连是要进宫里来才觉得暖和。圣上也当真是宠他,居然让他把马都带进来了,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要冲撞了咱们可怎么办啊,就算咱们不是重臣但也不能这么被轻视吧?还得一大早送药还赶上这等‘好事’,等等儿得跟国师好好反应反应!”
“哎呀,你别这么担心啦,你又不是管宫中杂事的。这大公子能平安回来也是他的福气,有多少人能从西疆那鬼地方全须全尾的回来的呀。你看着这英姿飒爽的,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嘛,那还有那个唯唯诺诺从乡里间捡回来的孩子的影子呀。”
“这倒是,但公子独身一人回来,身边连是一个随从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再说,你有没有发现,公爷好像还带着刀,带刀入宫?这也不合规矩啊?!”
“这……说不准是特意为之。”
“特意为之?谁的特意为之?放公爷进来的人?还是公爷?你说话啊?!”
“嘘,别和外人讲今天看到的事情,咱们就静观其变就好。”
“那不和国师说吗?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秦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朱义骑着高头大马,正好赶着和不少下早朝的大臣们打了个照面。大臣一个个看着朱义的背影脸上是各有各的色彩。按理说,这大公子去西疆做质子,多是有去无回,毕竟是做质子啊,总归是做人质,做筹码的,哪有当几天就放出来的道理?可现在这大公子是真回来了,还是打自己的眼前经过了。大人们眼睁睁看着这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穿过,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提前收到,不免有些尴尬,这是要怪自己人脉太过少还是怪自己的势力分布太过密集。但这人既然回来了,各位也不能说不好,就算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大公子灰头土脸的模样,怀疑只身闯宫门的行为用意,但也不能说出口,谁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即将要做什么,空有心而力不足。所以是大腹便便跨步摇——狐狸越老越不动,空拿甜言套白食。
“你看这公子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大早上就要骑马来宫中了?”
“这……在下也不知,都好像没有一个侍卫栏他的,这事老臣实在是看不懂,裴老可解惑?”
“害,老身年纪大了,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了。”
“裴老您德高望重,得圣上信任,此事突然,若依大人看是何缘由引起?”
“呵呵,大人说笑了,我怎会揣测圣上的所思所想呢?与圣上朝夕相处的不应当是宫里的人吗?听说大人与满公的关系还不错?今日满公可有……?”
“唉,不瞒裴老,我与满公大人的关系不似传闻中亲密,那日满公看我面色不太好,就关切问了几句,人传人便成了这样……但听说裴老经常与国师对弈,不知今日之事国师可有算出一二?”
“呵呵,原是如此,国师啊……”
另一边
“秦廉,这群老大臣在酸了吧唧地见什么呢?俩脸都快笑僵了吧?”
“商量国家大事呗,你小孩子别跟着瞎掺和。”
“哎,这怎么叫瞎掺和呢?你可是我师父,我父亲还是当朝宰相,我关心关心怎么了?”
“那你怎么混到做御医的助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