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薛伯憨笑,将糕点一股脑塞进了朱义的怀里:“这是您最喜欢的醉仙楼的桂花糕,刚出炉的,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啊。”
朱义撇嘴,接过糕点,看上去有些艰难地张口,顿了顿才道:“照顾好她之后,你们就走吧,公爷府不需要下人和管家了。”
“那太子府需要吗?”薛伯笑得有些牵强。
“需要的话,再付双倍工资把你们都请回来。”
“喏,太子殿下。”弯腰作揖,目送朱义离开的背影,眼泛泪花。
你说,人真的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吗?从生下来开始,从第一次啼哭开始,人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吗?可一个小婴孩没办法独自生活,他无法独自活下来。所以,一开始的人不是独立的,他需要依赖别人才能生存下来,那个人为他所付出的时间,金钱,精力是巨大的。在人是青壮年的时候,这样的精力,时间和金钱是否是无所谓的,不需要回报的呢?如果是不值一提的,那这个孩子是否是在浪费那个人最宝贵时期的青春呢?回报这样的东西,处在平衡点的时候是一座连接河岸两边的桥梁,如果出现了偏差,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跷跷板一样,一边是吓人的沟壑,一边是高耸的悬崖。站在河岸两边的人能互相张望,却无法相聚接近,因为有河。是否那孩子和那人也是这样的关系?那人已老,想指挥对面长成大人的孩子过河,可路变了,孩子长成了大人却不再只按着他的想法做事了。可这个孩子真的是被那个人教育出来的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他的长相和那人不一样?为什么他的说话方式和那人不一样?为什么他的想法和那人不一样?是教育的有错漏吗?还是这个孩子终于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人了?那为什么不和那人一样?这样一个愚笨的孩子为什么会开始拒绝那人的帮助了?如果当初,捡到这个孩子的不是那人是另一个人,结果会有改变吗?
朱德顺书房内,宋满破门而入。宋满是老谋深算,见有人闯进山洞,穿着黑袍隐在洞壁的阴影处,静观事态发展,等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便装作死人,就地躺下,算是顺利逃过一劫。
“出什么事了?”朱德顺起身,手里的毛笔都没放下。宋满衣衫凌乱,喘着粗气,像是跑了好一段路才到这的,嘴唇发白,脸上是胸口的衣料上头沾着喷洒样的血迹,狼狈不堪。
“圣上!圣上!老奴无能!老奴无能啊!”跪地,磕头,匍匐在地,连脸都不敢抬起来:“圣上!太子良冲进做法之地,巫师和侍卫都被杀了,竟是……竟是一刀刺入李心心脏将人杀死,把李泌劫走了!”
笔落,沾着墨汁的那一头更重,跟快下落,蹭到龙袍之上,刚好涂抹在龙爪的花纹之上,更显嗜血锋利:“你们都听到了?”朱德顺垂眼,问身边小厮。
“是……是,圣上……”
“回圣上,没有听到。”
见二人回答并不相同,朱德顺轻笑:“你们两个待会和满公一起走吧。”
“是,圣上。”
“喏,圣上。”
“寡人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能让满公都这么慌张,连规矩都忘了。”
“小人愚笨!老奴无能!还请圣上责罚!”
“满公起来吧,”朱德顺做回位子。
“圣上?”宋满抬头,不敢相信,但还是起身:“谢圣上。”
“寡人派你去审问敌国的奸细,却被太子劫了?”
“回圣上,是的。”宋满用宽大的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以及被汗水晕染开的血迹,淡红色液体晕染开的印记干涸在脸上像是涂了劣质的腮红,滑稽得很。
“满公觉得这事该怎么办?当朝太子居然和敌国奸细有染?带人打伤数十忠将只为带走一个敌国的奸细?”
“回圣上……回圣上,小人……”
“满公难道不好奇咱们这位太子到底在想什么吗?愿意放弃太子之位与敌国为伍?”
“回圣上……回圣上,老奴愿将功补过,找出太子与敌国的勾结证据!”
“嗯,你们下去吧。”朱德顺摆手,手捏着眉头,看着十分疲惫:“暂时不要叫人进来了。”
“喏,圣上。”
“喏,圣上。”
“喏,圣上。”
泌妃院内。
女子匍匐在院子之中,唇红齿白的太监坐在摇椅上,声旁站着几个垂头,垂手,略有颤抖的小厮宫女,一起欣赏这诡异的场景。喜欢道不成道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道不成道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