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如金的你(1 / 2)

“这是要干什么呀?”经过一队正忙活的人群,天晴指了指眼前挺直入云的青松,上面插着鲜花、飘着彩旗,好奇发问。

“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叫做‘踩花山’。这棵松树就是花杆了。待会儿踩场开始,部里的小伙和姑娘会围着吹笙跳舞,庆祝花山节。哪个年轻人能爬上花杆顶,拿到酒壶,还能得赏钱哩。”沈昂在一旁笑眯眯地回她。

“是吗?”天晴搓了搓手。她来了好几天了,目前体能状态还不错,听到有赏钱好拿,跃跃欲试。

“咳咳……”沈昂看出了她的打算,尴尬地咳了两声,“一般都是未婚小伙子去爬‘山’的,多是想在钟意的姑娘面前显显本事。花山节也是求偶节,徐姑娘马上就要入王府了,还是谨慎些的好。”听说她出现时就是在树上,这猴儿一样的本事,果尔娜是没有的,可别她露一手绝活,把父老乡亲们给吓死。

“哦……”天晴听话听音,悻悻作罢。

“这花山节,原来六月就该办的,可今年啊,遇上事情多,一搅合,便拖了下来。这次趁着燕王爷的喜事,索性补它一补,附近其他寨子的人也都会过来热闹热闹。部里是好久没这么欢腾过了。”厉长老原本边说边笑,乐呵呵的,此时眼中却忽而闪过一丝阴翳。

“哎,可惜了,果尔娜那孩子……”

是啊。天晴也慨然地想,正牌的果尔娜伊朵,是再也见不到这番热闹了。她和她一般年纪,现在说着不想嫁人,以后说不定会变呢?或许就在哪年花山节的时候,遇着个好郎君,谱写一段金玉良缘。可惜……

“真是个傻丫头。碰到再大的事,也不至于寻死啊……”

天晴一声叹息。

沈昂已经给她判了刑,今天的热闹注定与她无关。天晴也不挣扎,只坐在旁边看着敲锣打鼓放鞭炮,人们载歌载舞,从黄昏一直闹到入夜。花杆顶上的酒坛也被摘了又挂,如今已经是第四樽了。

“要说爬得最快,那要数刚刚那个苏擦,可他的姿势也太丑了,这样真有姑娘能瞧上他吗?”天晴啃着花饼,大喇喇评价道。

花姣不好说,苏擦是隔壁寨子的,小时候还对果尔娜有过意思。这次听说果尔娜要远嫁他乡,去做王爷的侍妾,他跑来踩花山,怕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手肘轻轻推了天晴一推。

“咦?怎么了?”

“徐……姑娘,今天虽是补过花山节,却也算是为果尔娜庆祝。她不喜唱歌,舞却跳得极好,若是你只看不动,怕是说不过去。旁人也会以为,果尔娜大概还不愿意进王府呢。”

跳舞?

天晴眨巴眨巴眼睛,想想自己算是练过拳脚的,和尤美学过的肚皮舞钢管舞也都凑合,那应该还有点基础吧。

“一般果尔娜跳什么舞?你带一带,我跟着照葫芦画瓢好了。”

花姣向篝火那边一指。“我带倒不必,跟着那圈女孩子,边踩拍子边跳就好了。”

天晴眯着眼睛观望了一会儿。芦笙手被围在中央,边吹奏边脚踏足踢,外面少男少女围成圈,和着节拍舞蹈,时前时后,纵横旋转,或颤或抬或踹腿,动作并不整齐划一,却因此大有种潇洒恣意的风情。

就是Freestyle嘛!这个她倒可以。

天晴拉起花姣就加入了圈列。先是跟着众人学基本步,熟练地反复过两三轮,恰巧芦笙曲开始从4/4拍到6/8拍变化节奏,她索性放飞自我,嘻嘻哈哈疯跳了起来,一不小心还带出了Hiphop的魔鬼舞步,看得众人尤其是苏擦眼珠都要掉一地——“果尔娜从前可不这样子!怪不得肯离家北上,厉理老到底跟她说什么了弄得性情大变啊?!”

花姣被她强行掳来相陪,此时见她跳得这么投入,诧异之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又见对方拱啊拱啊朝她身边直凑,抖肩摆臂,末了还勾起食指,一副要和她“斗舞”的架势,不知怎地心中也升起了一团火,纤腰一转和她贴着身就跳了起来。

“这孩子太活泼了,除了样貌,哪里都不像果尔娜啊……”火光映照得少男少女面色酡红,不远处吊脚楼上的贵妇人静静望着,忽而叹了一声。

“咳……”厉长老闻言笑道,“样貌像便成了,这王爷才见过一面,话都没说过,不会知道果尔娜性情如何的。况且,有花姣她跟着,出不了什么差错,夫人望安。”

贵妇人盯着篝火旁两个少女雀跃明媚的笑脸,微微摇了摇头:“这一趟,可苦了花姣了。原来张真人命批过,说花姣那个孩子……”

沈昂缓声安慰:“夫人莫担心,我看那位徐姑娘,像是个有福之人,兴许借着这一次大变,花姣的命数能改了也未可知。”

贵妇人喟道:“哎……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好处想了。”

“果尔娜。”

“嗯?”天晴进入角色很快,现在听到别人用苗语叫这个名字,几乎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待回过头,发现是个有点面熟的年轻人。可她有脸盲的毛病,光认脸是认不出的,打量了一下对方马褂桶裤的花色,试探道:“苏擦?”

苏擦红了红脸,看着她的眼睛道:“那王府里有吃有穿,想要什么有什么,你在那里,一定比在这山里强。王爷救了你们全族,是你们的恩人,你是为了大伙献出自己,那便不算违誓,祖宗神灵看在眼里,不会怪你,都会保佑你的。你别害怕,也别担心。”

天晴虽有语言天赋,学起来快,但毕竟才来了几天,苗家话只会简单如“早啊”、“吃了么”、“什么时候开饭”之类的日常交流,对他这么蹦豆子一样的一长串,实在听得云里雾里,脸上显现出有些紧张、又有些疏离的神情。

这模样像极了平时就对他爱搭不理的果尔娜,苏擦心口一热,一步上前,抱了她一抱。

天晴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认识的男人这么热情,懵得呆在了当地。来不及反应,苏擦又快速后退,脸红得比刚才更厉害,再不敢看她,扭头伸手道:“你要走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好送你。来的时候我看路边这花开得艳艳的,就摘了一把,希望你以后的日子也像它一样,红红火火,多子多福。”

继第一次被男人熊抱后,天晴又第一次被男人献花,呆呆木木地接过。苏擦感到手上一轻,再不逗留,低着头溜一样地跑了。

“搞什么啊……这又是?”

天晴看看手中的花束,红色的花分四叶,像一盏盏小碗,当中还有箭头形状的花囊,夹着细米一般的耔粒。她忽然想起在师父医书上看到过的图解。

“……是罂粟?”

这苏擦,是希望果尔娜每天的日子都像磕了药一样嗨吗?

……

启程出发的当日,天晴一身苗女出嫁打扮,五溪衣裳共云天,头戴银冠,环佩叮当,重得她脖颈发酸。知情的众人却丝毫没注意到她的苦楚,纷纷围上来啧啧称奇。

“果尔娜穿上这身,也就是这样子了!”

“王爷绝对发现不了吧!”

待出了小楼,其他族人都热情涌来送行,嚷嚷着苗家话嘻嘻哈哈。

“这路上遥远,要保重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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