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
“和他们都没关系啦!是我笨,理解得不好,误会殿下的意思了。”清亮的嗓门大喇喇从外头传来。
天晴一走进,看到的就是王香月哭泣跪地、黄俨面如死灰的丧气场面,当即把王香月拉拔起来,说道:“这次托殿下的福,我和城里好多百姓聊了天,真是大开眼界~知道了不少逸闻。好不容易盼到殿下回来了,正想跟殿下好好说说呢~哪知却惹殿下不高兴了。那什么,汉人女子有脱簪请罪的规矩是不是?我脱我脱,该我才对。”说着忙忙慌慌从发间拔下簪子,也学王香月刚才的跪姿,躬身匍匐,“请殿下责罚!”
朱棣深深看了她的一眼,良久道——
“果氏留下。你们两个,都先下去吧。”
王香月和黄俨哪敢再留,立刻遵命。庆幸之余,又云里雾里。
难道王爷真的要听她什么乱七八糟的逸闻么?
只剩下了两人。朱棣面色淡然:“说吧。”
“嗯,上次殿下要我想的事,属下已经想好了。殿下下次北巡,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天晴直起身问道。
“什么玩意儿?”朱棣大怒,“期限已过,你就跟我说这个?”
“殿下先别急呀!那个金匣属下想起来了,上次见到时,是由一个鞑子头目带在身边,不过因为属下不懂蒙语,也弄不清他是什么身份,好像是叫、叫什么阿鲁台的,长得是一副高鼻深目的胡人样子。”
阿苏特部的阿鲁台,朱棣当然知道。他是元帝的常侍兼亲卫队长之一,又不是黄金家族中人,怎会有金匣?这家伙一会儿说想不起,一会儿却给了这么个人,真假反倒不好分辨。
“所以你才要北上?去找那个阿鲁台?你一个云南人,怎么会见得到鞑子?”
“诶~蓝玉来之前,云南不还是鞑子管着呢么?后面几年,也零零星星有鞑子出没。那时候属下还小,阿鲁台年纪也不大,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金匣还在不在他那里,又到底是不是他的。反正我现在有殿下做靠山,管他什么阿鲁台鲁鲁花,咱们直接去蒙古把他提来,严刑拷问一番,就都知道了~”
朱棣现在终于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阿苏特部牧所临近和林,要是阿鲁台带兵滋扰边卫,那还有望拿住他;可如果他龟缩不出,想抓他,就必须深入草原,甚至同汗廷开战,这又岂是一藩之主可下的决断?
她故意说的轻描淡写,心里恐怕早知道此事短期内不可能施为。反正她说过就算交差,他也不能硬说她是胡扯。
天晴早就揣摩过朱棣的心思,接着道:“我跟城里的军户聊天,听说那个阿鲁台好像有点来头,现在是北元大汗的亲卫还是什么参谋,可就算再亲,金匣这么重要的东西,大汗是绝不会让他保管的~这个金匣定不是托雷一系,有可能是和其他汗国部落打仗时缴获的战利品,所以……”
“所以托雷一系金匣的线索,不妨继续在城内找。”朱棣顺着她的话说完,“比如请那个何足言帮帮忙,是不是?”
天晴一怔,心猜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快想到她就是女扮男装的何足言。轻身功夫好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何足言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巧了点,以朱棣的机警,怀疑也自然。
“实不相瞒,属下与那位何大侠呢,确实有些渊源,有秘法能联络到他。要是殿下嫌他捣乱,我就和他说说,请他走人~可若是殿下觉得他还合用呢,我就和他商量一下,让他以后安安静静拜访诸府,光看不拿。反正其他人都见不着他,只当殿下回来,把他吓退了就是了。殿下看这样行不行呢?”
朱棣想了一想,很快道:“将近新年,葛长史正在写呈报奏表,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那就是继续找、不要闹的意思了。
“属下明白。”
“下去吧。”
天晴暗喜这次他还算好说话,心道“看来是老骨头长途跋涉累了,所以懒得啰嗦”,自不再等,也像王香月他们那样,行礼告退。
刚走到门口。
“天晴。”
“诶?”
来不及思考,象征应和的语气词就这样从她嘴边溜了出来,甚至再也顺理成章不过地朝呼唤自己的人回过头去。直到余光触及他神情里的意味深长,她才顿悟事情不好,翛转之间“诶——哟喂呀”垮下身,歪在门槛旁,一迭声叫疼。
“诶哟诶哟——怎么好端端就给绊了呢!”她一面抱怨着,一面低头大力挼搓自己的膝盖,好像痛得只能顾上揉,根本没注意到他正漫漫走来。
“别装了。”朱棣负手于她面前站定,刻意加重了后三个字的语气。
“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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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