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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you never betray(永不背叛)(1 / 2)

红宝刚玉的那颗羽印被道衍敲碎了,最早义父从汗廷缴获的那颗印信三十年前已遭先帝销毁,如今好端端存在于世上,只剩了天晴问阿赤烈收来的一颗蓝宝印、问连为贵收来的一颗黄水晶印,此时正相依为命地躺在王府南书房的排架上。

这日下午,天晴轻车熟路摸进了房里,将双印分别拿起,就着窗光细细观摩,跟脑海中那枚匆匆一瞥就被毁坏的红宝印做比对。

这些印信不光质地相异,飞鹰印钮形态也各有不同。就她亲眼见过的三个,有翱翔的有俯冲的有扑击的,可由于最后都流到了元皇室手里,一时很难分辨究竟哪一枚属于哪一系,当中有否讲究。

天晴找羽印最关键的目的,就是为了回现代救叶士聪,为此手上必须要有东西可以拿去给胡威交差才行——最理想当然是一颗金匣密封的真羽印,接下来拖延也好糊弄也罢,她都能从容应变。

然而朱棣这小气鬼是绝不会好心把羽印白送她的。她穷鬼一个,还债台高筑,可买不起整块的大宝石以供雕琢赝造。如果要仿制得像模像样,让贱人伦这样的行家都看不出破绽,成本又要尽可能低的话……

“你干什么,想偷东西吗?”朱棣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正聚精会神的天晴吓了一跳,立刻回过了身。朱棣快速出手,一把抢过了双印,牢牢捏在掌中。

“干嘛说偷这么难听啊……”天晴皱着鼻子道,“殿下已经得到了宝藏,这两个羽印又没有用了……我就想再借了看一看嘛。”

说话间,她朝他手上瞟了瞟,虽有意掩饰目光中的贪婪渴求,但又怎么瞒得了他?他太清楚了,这几颗羽印于她,就好像天女的羽衣,一旦得到,她就该飞走了。

“不止看一看,你是打算拿了就跑吧?”朱棣背过了手,挑着眉道。

天晴自以为明白他的意思。是啊,现在敌我兵力差距毕竟还这么悬殊呢,她好歹算个战力,就是不能上场打,也能出出主意。现在大局未定,他肯定不愿意放她走啦……于是信誓旦旦保证道:“怎么可能拿了就跑?殿下不见了这两颗印,还不第一个怀疑我呀?不等事情完全了结,我是不会走的。我说过,一定会全心全意为殿下效力。再说,我那么多家里人都在这儿呢,我总不可能撇下他们吧~”

朱棣知道她说的没错,但他不想把主动权交给她——能把控全场的,只有他。只要羽印还在他手里,她就跑不了。

“不是本王信不过你,可目前形势非比寻常。只要靖难功成,这两颗羽印真的没用了,本王就把它们送给你也无妨。便是最当初说的一成宝藏,也不是不能商量。”

那可真是无上之喜了!明明该是如此,但不知为何,他越慷慨大方,天晴越莫名不安。

“这……属下愧不敢当,在此先谢过了殿下美意!”嘴上这么说着,眼光还是不自主地恋恋打转,往朱棣背后游移,似要把两颗印的样子印进心里。

“怎么?这样你都不放心,还敢说没有企图?还是你是觉得,这次靖难一定失败,怕本王一死,就没人兑现承诺了,嗯?”朱棣悠悠问道。

天晴当然不敢这么说,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认真揣摩他意思,用词虽重,语气却松缓;看她的眼神,更是温柔得有些古怪,如同在哄一个耍赖的孩子,将糖葫芦举在手里喊着来啊来啊。天晴心里突然空落落地不着底——他究竟要干嘛啊?

追究无果,借印无门,只怪自己一看书房无人就鬼迷心窍进了来,能照相的手提电话也没带。如今朱棣已有了戒心,接下来肯定要把羽印都藏起来,她再想染指就难了。

哎……

天晴心里叹苦,不敢声张,又强颜欢笑说了两句好话,便灰溜溜向朱棣告出了。

羽印没有用了?当然有用。

朱棣单掌摊开,将那颗蓝宝印呈在阿赤烈面前,神情倨傲:“本王是后来听天晴说了才知道,这印信原来属于阿赤烈少主所有,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有阿穆提点,阿赤烈早已知道了这飞鹰印信和王府秘宝的来由,看了朱棣一眼,同样以单手推回:“我已经把它送给阿晴了。我跟她说过的,不必还。”

朱棣轻笑:“也对,这印信再拿去也没什么用了。虽说它曾是稀世奇珍,可到底只在你这里放放,本就不是你的。何况如今物尽其用,这东西早非完璧璞石,更加一文钱不值了。呵呵~”

他故意将“物尽其用”、“完璧璞石”几个字拖得又长又重。阿赤烈虽然单纯,可面对他向来警弦紧绷。是故朱棣说得暧昧,他却听得分明,不由怒火直飙,冲他回道:“阿晴是人,不是东西!她这样好,你却这么说她,你根本不配做她丈夫!”

“我不配,难道你配?”朱棣冷声道,“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蠢材!徐天晴是我的人,你这辈子都别痴心妄想!”

“我早就不妄想了……”阿赤烈仿佛突然哑了火,神情颓然,似无力和他一争。“想也没用,她心里就只有你……唯独你对她好,才能令她开心。”

朱棣一怔。原来他猜测,徐天晴对阿赤烈必也同对张之焕一样,说过他们假冒夫妻的事,所以故技重施,以为将她贬损得不堪,就能令阿赤烈嫌恶灰心。如今看来,却绝非如此。

那她同他到底说过什么,竟让他误会徐天晴对自己痴心一片?

心念电转间,朱棣已拿捏好了措辞,沉声道:“知道就好。只要你一直以礼自持,别做什么非分出格的事,我自然会好好对她。”

难道是燕王见阿晴同自己走得近,所以来警告他么?那样还好些,证明燕王心里总是有她,才不枉她为他做了这么多……这样想着,阿赤烈终于去了几分不平,恳切回道:“我对阿晴向来既钦佩又敬重。什么非分出格,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王爷不用再这样试探我,更作贱她……阿晴她拿一心一意待你,还要被这样怀疑,太可怜了。”

“哼……”朱棣不置评价,心中却骂——

可怜?她可怜个屁!她是天下间他唯一拼死都抢不来的徐天晴。可怜的人是他,只要哪怕一个对手,就能令他一败涂地。

除非你们个个都对她死心,否则——她怎么待我一心一意?

“不想殿下已经到了,臣下未及恭迎。”脱儿火察惊闻朱棣大驾已至所司,立刻和张玉大步迎了上去。如今张玉已如他所请,成了兀良哈卫骑兵队的参事。

朱棣面转向他,一笑点头。

“不错。线报已经传到,李景隆将于开春再度北上。本王已决定于本月中挥师攻取大同,届时,还要请大人部中儿郎多多出力了。”

……

转眼又是腊八节。这次燕军归来,将大宁卫城包括辖内各屯所的人马补给整个打包带了走,大宁卫被搬得几成空城。加上李景隆的友情奉送,北平一解攻防战时的困窘,粮廪丰实更胜从前。是日细雪飘飘,庆寿寺前却是一派熙攘喧闹的盛景,人人手捧腾腾热粥,喜气洋洋,一迭声念佛颂福。

天晴正笑盈盈地给众人添碗,粥棚之外,忽传来一连串高喊“阿晴大夫!阿晴大夫!阿晴大夫!”未及细听,那个略显娇小的人影已经推推搡搡挤了过来。花姣立刻进了半步挡在天晴身前:“什么人,找娘娘何事?”

“我不是坏人!阿晴大夫,是我啊!”

天晴望着眼前这张已经相当生疏的面孔,还是努力将称呼和声音联系了起来。

“吉雅??”

这位福余卫大小姐一听二哥安楚说穆华伊和阿赤烈近期不会再回草原了,要随燕王南下作战,二话不说就顶风冒雪骑马追了过来。因为她是未出嫁的姑娘,和一群军中老爷们住在卫所自不妥当,便同宁王和张恩灵一样,被安排在了官驿会同馆下榻。天晴有听说过她来了,一直没契机一晤,未成想她会特意来找自己。想来因为王府森严难入,她才跟到了寺院来。

“我、我找你是有急事!”见她脸颊憋得通红,眼中水汪汪的,天晴忙交代了花姣小萁几个主持大局,将她拉到寺内一处清静院角,详问端地。

“阿晴大夫,我是真的喜欢阿赤烈阿哈的……从我五岁的时候开始,我就想着,我以后定要嫁给他!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他!”

“嗯,我知道啊吉雅。”

“是,你知道……我固然很想很想和他成亲,但我、我不愿见到他过得不如意。他一片真心待你,我只盼,你也能够真心待他!”吉雅强忍着泪水道,“我求你别伤他的心,你就和他成亲吧!”

天晴一瞬错愕,想起了穆华伊的话,便知吉雅定是得知阿赤烈与他父亲的约定,才这样反应。她平了平气,缓缓道:“吉雅,我已经嫁人了,怎么可能再和阿赤烈成亲呢?不瞒你说,我也很喜欢阿赤烈,不过这喜欢和你的不同,全然不关男女之情。但我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也是出自真心。你这样好,又这样关心他,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唯有和你共度一生,将来才能开心如意啊。”

吉雅狠狠摇头:“不,这几日我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很多。阿赤烈阿哈一直把我当妹妹,却能为你顶撞脱儿阿恰,他对你是真的……我们蒙人改嫁本就平常,他决不会计较你嫁过人的!要是你离开了王府,他定会一直保护你周全的!他就是这么好的人!”

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你们果然才是一类人啊。天晴心叹着,微笑道:“可他计不计较,于我都不重要啊。他计较,我不会伤心;他不计较,我们也断无结果。我们,永远都只会是朋友。”

“为什么?你不知道,他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有多消沉、多难过。他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他?我不信,燕王爷会比他更看重你、更喜欢你!”吉雅叫道。

我也不信。“吉雅,我是不会离开王府的。就像你觉得阿赤烈很好很好,希望能嫁给他一样;我也觉得燕王爷很好很好,希望能一直陪着他。我相信,终有一天王爷会看到我的好;而对阿赤烈来说,你也是一样的。”

送走了还有些恍恍惚惚迷迷瞪瞪的吉雅,天晴飘然转过身,向着一侧门扉紧闭的禅房道——

“大师身为得道高僧,这么喜欢偷听女人家讲私房话么?”

“如今三卫初附,方才那位女檀越是福余卫同知大人千金,贫僧不得不留心。”道衍也不遮掩,开了门大大方方便走了出来。

天晴嗤笑一声:“大师是怕三卫又有什么异动,派吉雅来游说刺探的?她只是个天真烂漫小姑娘,做不出那等大事来。”

“曾几何时,贫僧也以为娘娘不过是个天真烂漫小姑娘,做不出什么大事来。”他道。

“大师可以放心。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个徐天晴。”她笑了一笑,“就是第一个,也早给那杯团黄茶给毒死了。”

道衍面色平静。“看来,娘娘早就已知道了。”

“我一介苗部小献女,撑死了也就算个藩王妾,谁会高兴这么兴师动众来杀我?旁人看来,我一定是做了燕王殿下的替死鬼。那么人是谁请的?东是谁做的?又是哪一位有动机,要除殿下而后快?答案很明白了。”天晴道。

道衍原来的如意算盘,是徐天晴一死,能断了朱棣的莫名执念,让他回复清醒;将她的死因推给皇太孙,更提醒王爷如今局面不进则退、退无可退,从此一往无前再无挂碍。先帝对徐天晴颇有疼爱,若见她惨死宫中,势必震怒,就算不治罪,对太孙的宠信也须大打折扣,于王爷自然加倍有利无害。

“王府各地的线报一向由大师主持联络,连皇宫里头也不例外。大师是怕殿下和从前一样,为了金匣,不肯杀我,所以只能绕开殿下,自己找人动手,对不对呢?”天晴问。

道衍默然心喟,他怕的——却是他和从前不一样。

“哎~如今宝藏自动现身,金匣羽印也用不着了。而我已上了殿下的船,不可能再投奔别人——总没有自己把船给凿沉的道理吧?何况是这么一条大宝船。大师望安好了~”天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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