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田秀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当时的人们,并不想知道,田秀儿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们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归咎在了死去的田秀儿身上。
那位道士来到这里之后,开坛做法二十四天,然后拆除了原来的军营,让所有人都搬到了打谷场这边来住。
自此,便有了现在的田家村,也再也没有怪事发生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难道,这笛声跟田秀儿有关系?”
田顺德闻言点了点头“不错,田秀儿生前,最喜欢的乐器,就是笛子。可是,这笛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此话怎讲?”我疑惑道“难道在田家村里,只有您可以听得到?”
“不错!”田顺德看了看我“这笛声,只有我们田家村的族长才可以听得到。”
“准确地说,应该是只有听得到这笛声的人,才可以成为田家的族长。”田顺德的语气变得异常凝重,继续缓缓说了起来。
在田家村,男子及冠之礼是件大事。
可是,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及冠之礼的那天晚上,他们都会被族长带到这片陡崖前谈心。
与其说是谈心,其实是族长在测试,他们能不能听到这从陡崖下面传来的笛声。
若是能听到,那便是下一任族长的人选。
当年,田顺德的族长之位,就是这么来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一直没有找到能够接替自己的人。
“可是,您不是将族长之位,传给田五叔了吗?”我盯着他再道“田五叔能听到笛声吗?”
田顺德闻言,摇了摇头。
田顺彪从小读书就十分刻苦,也深得上一任族长的喜爱。
他出去读过书,见过大世面,是田家村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
尤其是,后来被聘用为县中学的校长,更是成为了田家人的骄傲。
也就是田顺彪当上校长的那一年,老族长便去世了,田顺德才继任族长的。
他们兄弟两人的关系很好,田顺彪也经常跟他说起外面的世界,更是提出要科学地看待所有问题。
田顺彪是一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牛鬼神蛇的东西。
陡崖下的笛声,自然无法用常人的想法去解释。
尤其是,田顺彪又听不到。
所以,这些年,田顺德也就没有跟他提起过此事。
只是,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身子骨亦是一天不如一天。
想到上一任族长,在他七十岁那年才等到了自己,田顺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下一任族长,那个能够听到笛声的人。
后来,田顺彪退休了,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他整日奔波着,跟镇上,跟县里联系,找专家来帮田家村的人脱贫致富,甚至还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捐了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田顺德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