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喻梅萍要伸手掏东西的时候,场上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俞松柏看向俞松石眼神中仿佛在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手里怎么会变出一份证据来?这可是要命的。
俞松石看向俞松柏的眼神,却要迷茫的多,好像是说我也不知道啊。
现在两个人都跪着呢,只能双双把眼光看向边上的王班头求助。
王班头如今也郁闷着,这事怎么越来越不对了。如今只有自己还站着,他咬了咬一下,一不做二不休,喻梅萍是跪着,他是站着,他看得很清楚,喻梅萍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去就要抢,不料眼前一晃扑了个空,明明跪在地上的人转眼之间不见了,他四周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丫头还是跪着,不过已经换了个地方。王班头还想扑上去,堂上传来了范县令的声音:“王五,你想干什么?”
王五尴尬的对堂上说:“老爷,我想把东西拿来交给你!”
他的话音还没落,边上的喻梅萍开口了:“县老爷,这件证物的主人说了,这东西只能直接交给你,其他人不能碰也不能看!”
旁边的俞松石和俞松柏急了:“老爷小心有诈,这妖女狡猾的很。”
“怎么刚才还说我是傻子,转眼之间现在在你们嘴里我变成妖女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掐喻梅萍,他们真怕喻梅萍拿出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来,毕竟经过刚才喻梅萍的一番话,他们突然发现,堂上的县老爷没那么糊涂,而边上的王班头不像他吹的那样,能起的作用也有限,自己的状子似乎有漏洞,而这个漏洞被这个丫头点出来了,两人不由得急了。
“站住,放肆!这里是县衙公堂,想干什么?跪下!姑娘,我让我边上的钱师爷过来取行吗?”
喻梅萍点了点头。
钱师爷取回来的是一块白布,场上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俞松石和俞松柏见是一块布,轻轻舒了一口气,小丫头毕竟是小丫头,这块布哪怕就是一份血书也证明不了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圣旨。
王班头毕竟见识要多一些,但他也不能确定这么一块破布能对案子多大的帮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大人和钱师爷身上。
当范进才把那块白布展开后,只看见白布上赫然印着两个长方形的图案,这不像是印章,所有的印章应该都是方的,图案似乎是用血印出来的,好像是字也好像是花。
范进才横看竖看倒过来看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他朝堂下看看,堂下的姑娘很镇定,又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这似乎是在考验他的智商。
范进才在琢磨,边上的钱师爷也没落下,他也在琢磨着图案,因为有些模糊,加上钱师爷是老花眼,他往后略微退了一点,想看看清楚。
有些东西越是放在眼前越是看不清,稍微距离远一点后,布上的图案反而清晰了。钱师爷突然灵光一现,他走到桌前拿起了白布,对着室外的光线终于看清了。原来图案是反的,图案上两个方块里是两行字,一行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另一行是千户李仲夷。
这个小丫头救的人的身份明确了!
钱师爷认出了那两行字,边上的范进才也看清楚了,钱师爷作为本能清了清嗓子,想把两行字念出来,边上的范进才急了,连忙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范进才虽然没有及时认出字来,但他在官场上的经验毕竟要比钱师爷多得多,范县令之所以混得那么窝囊,并非他真的没有才能,归结起来六个字:官场上没后台。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眼看一条大大的粗腿就在眼前,如果说破了那条腿就不一定是自己的了。
钱师爷也是聪明人,马上也想到了这一层,两个人平了平心情,相继坐了下来。
喻梅萍自从看到他俩对着光看布上的字,知道这场官司结局已定,没有悬念了,便接着上去压了一根稻草:
“那人说了,他就在襄阳,过段时间他还会来!”
范钱两人一听马上就明白了,喻梅萍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这个官司不让她满意的话,两人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是反过来要我交投名状啊。
想明白了这一些,范大人镇定了下来,他将那张状子和喻梅萍递上来的证据都在桌上一一放好,清了清嗓子:“你们两家拿过来的东西都在这里,我有几个问题,想当堂问问,你们必须如实回答。”
俞松石没看清形势:“老爷,我们可是原告啊!”
“原告我就不能问话吗?既然你是原告,那我就先问你,你说这姑娘的爹是你领养的,你可有证据?”
“老爷,我确实没有说谎,虽然已经30多年,但村里许多人都知道!”
“那么眼前他还是你儿子?”
俞松石点了点头。然后他手一指身边的俞松柏:“他是我堂哥,又是我们俞氏宗族的族长,他可以作证!”
俞松柏尽管在边上感觉不大好,总有些不对劲,但只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