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欧阳芸做了午饭,招待三个衙役和四个劳役和牙行当铺的人吃饭,喻梅萍一家都在,喻震也在边上,他已经知道了实情,阴沉着脸对喻梅萍说:“听说隔壁赔了一笔钱,你还私自把姓改了?”
喻梅萍坐着吃饭,脸都没抬:“我和喻虎在山上救了一个人,隔壁的俞老头到县里去告我,说我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县衙的大堂上被我当场拿出了证据,我救的是个好人,他输了。钱是县令大人赔给我家的,其中有20两让你去治腿伤,改姓也是县令大人判的,如果你不愿意改,你还是姓原来的,如果你不愿意去县城,你可以留在村里,陪俞老头一家!”
喻震不吱声了。
“还有,县令大人给我们在县城里找了房子,就在县衙隔壁,到了县城里如果你还想随便骂人,被县老爷听到了,他要怪罪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
喻震吓得低下了头。
喻梅萍不想对这个糊涂自私小气的爹多说什么,在自己宿主的记忆中,这个爹从小到大对自己不是打就是骂,从来没有一次好脸色,喻梅萍也不想迁就他。反正他也不认得字,所以压根也不想提起如何赔偿,如何分家的事,只是笼统的告诉大家是因为隔壁诬告才得到的赔偿,免得他又无事生非。
尽管隔壁传出了鸡飞狗跳,各种谩骂的声音,但大家吃的还是很香甜,这是一家人在天眸村吃的最后一顿饭。
下午去了俞松柏的家里,那里相对要简单些,他需要承担县衙的13两银子,伪证赔偿48两银子,还有俞松石家抵押的房子60两,总共121两银子。俞松柏家里抄出了82两现银,俞梅萍没要他家的首饰,其余的39两,拿走了俞松柏家49石粮食,至于他和俞松石之间的账,让他们自己算,俞梅萍希望两个人今后的矛盾越大越好,让他们狗咬狗去。
事情办完后,船上装了86石稻米,一石稻米大约120斤,俞梅萍估摸了一下,大约9300多斤,合4吨半多一点,装在船上没有问题。俞梅萍对赵六说,粮食她全部要了。扣除粮食这部分,喻梅萍手里还拿有192两银子,这些是她这一次全部的收获。
正在搬东西的时候,俞玉明也来帮忙了,他低着头红着脸说:“娘怕村里人报复不敢过来,让他稍带个口信,希望喻梅萍一家平平安安的!”
喻梅萍知道他家的难处,悄悄告诉他:“如果在村里实在过不下去,可以来县城找她,并让他早点回去,这里人手够了。”
俞玉明点了点头,看着喻梅萍一家人和喻虎,有些眼热,这些人一走,自己家里的日子又要回到从前了。
俞松柏咬着牙,看着这些人在自己家里搬东西,一声不吭,他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其实他这次损失并不大,只有13个证人的26两银子,加上被县衙罚走的10两,俞松石给他的25两,他只用掉5两,实际上他只损失了16两。加上被打烂的屁股,这口气他虽然咽不下,但俞梅萍举家搬到县城去了,他暂时够不着。俞松石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这家伙给自己出了那么大的幺蛾子,害得自己在村里面子都丢尽了,他手里拽着俞松石家的房契,还有11个证人的22两银子欠条,还有他惦记着的俞松石家的孙女......。
喻梅萍一家和喻虎高高兴兴的上了船,在村里人众目睽睽,羡慕嫉妒的眼神下,安然从容,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天眸村。前路虽然未知,但喻梅萍心中知道,面对十年后即将到来的浩劫,这一步必须要跨出。天眸村是个火坑,不管前方的路途有多艰难,只能一往无前的向前走,回头只能是万劫不复。其实不需要10年,以后的日子,时局会越来越艰难,路在何方?这是喻梅萍唯一要考虑的。
喻榆高兴的看着两岸的景色,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走出山村。
喻梅萍家其实没什么东西可搬的,除了一些简单的家什和工具腌制的一些肉以及少量的粮食之外,最注目的就是喻榆豢养的十几只野兔和两只小狼。
在回去的路上喻梅萍悄悄的塞给了赵六5两银子。赵六很高兴,以前只能看着王五把银子揣在口袋里,很少拿出来分给边上的人,这次赵六不想小气,回去以后,他想立个规矩,今后几个衙役只要出动办事,都见者有份。
喻梅萍他们的船还没到县城,俞松柏已经叫家里的人抬着他来到俞松石家,当被抬进院子时,就看到俞松石还趴在凳子上。
俞松柏杨了杨手里拿着的房契:“老三啊,什么时候你把房子腾出来呀?”
俞松石咬牙切齿:“我刚刚遭了大难,你就逼上门来了,我不腾又如何?”
“房子现在是我的,我被你害的吃了那么大的亏,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我不过要拿回属于我的房子,正好我大儿子一家住在一起有些挤,这座房子我正好派上用场了,免得我另外再去盖,如果你不腾出来,我马上请族里的长老一起去祠堂,我们开祠堂看看倒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全家都被赶出村子!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来收房!”
“你让我们住哪里?”
“隔壁呀,那不原来就是你的房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