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卸工人们忙活了大半个夜里,到了下半夜,所有的货才卸完。到了凌晨两三点钟,那几艘运输船悄悄的离开了码头,驶入了长江。
黑暗中有几双眼睛一直关注着这里,他们原来以为这些船要到天亮后才开航,不料现在天还没有亮,这些船就起航走了,这一下子那些人就急了,慌忙去报告的报告,去寻找船的找船,天天晚上守在这里,干这样累活的人本来就不多,一下子就显得人手不够了!
徐弘基这一晚上睡得很踏实,因为没有人半夜里敢来打扰徐公爷,到了天亮吃早饭的时候下人才来报告:“老爷,昨天那家卖玻璃的铺子的仓库有船来卸货了,而且整整来了5艘船!”
来货了?徐弘基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马上派人盯紧了,把这些运货船给我紧紧盯住,找到他们的源头!”
“老爷,这些船天亮之前就开走了,我们的人晚了一步,在秦淮河里还能看到船的影子,一进入长江,黑暗中这些船就不见了!”
徐弘基猛的一拍桌子:“都是些饭桶,连盯几艘船都盯不住,昨天晚上是谁干的活?马上扣他们的钱!”
“老爷息怒,昨天晚上的事也情有可原,这几个人也是半途接手的,昨晚正好轮上他们,之前就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没有船准备好要去跟踪他们,只以为这些船白天才走,刚开始他们也不急,只想看看清楚,哪知道天不亮那些船就走了,他们也是慌了手脚,这不一大清早就赶来报告,好在他们虽然没跟上船,但是船行的方向他们确定了!”
“往哪里走的?”
“一直往东?”
往东,那就是长江口方向,这样一来这些货是洋人的已经是确认无疑了!
“运上来的是什么货?”
“黑暗中看不清楚,都是捆着的一大包一大包整整5船!”
五船货?徐弘基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念头,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那些南方的商人和缙绅们很不地道,一方面对着自己喊打喊杀的要自己出手,暗地里又在买他们的货。这一次万一又要弄出什么新货色来,徐弘基想想自己实在是扛不住。
魏国公家来钱的方式也很传统,除了贪墨军饷之外,经商的路子也不过是一些传统的商品。粮食、棉布、丝绸,连走私他都没有占上份,好不容易和洋人沾上了边,弄来的那些破镜子还赔了个底朝天。至于朝廷的那些俸禄,还是算了吧,都他娘的银子没有几个,全是发霉的糙米,还有就是大明宝钞,擦屁股都嫌小。
徐弘基一直想要一个来钱快的方法,他曾经派人去找过郑芝龙,想从海贸上面分一杯羹,可郑芝龙不鸟他,派去的人连封回信都不回。你魏国公的货船敢不交银子跑到海上,我照打不误,海上收买路钱我独此一家!为这事徐弘基的牙咬的痒痒的,可没办法,虽说大家都在南方,可南京离开福州实在也是十万八千里。魏国公做的是南京的守备,南京的兵连出应天府都不行,别说是跑到福建去打老仗了。何况手里的这些烂兵还拿不出手,出了应天府就丢人现眼。南京也有水师,叫操江水师,可那几艘破船连长江口都出不去,能跟郑子龙比吗?
徐弘基没有办法,这一次的机会丢失,下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只能指令自己的下人,派人紧紧的盯住那个商铺,注意他们又会推出些什么新的东西来!
“把徐文爵给我叫来!”
小公爷徐文爵来的很快,徐弘基脸上的阴沉还没有褪去,见到儿子来了,他也没有好脸色:“昨天半夜里那家铺子进货了,指望你派出去的那些人去盯几艘船都盯不住,你们他妈都干什么吃的?全是一群饭桶!”
徐弘基对着儿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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