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行动,徐弘基把所有的结果都考虑进去了,从哪里进从哪里出,连秦淮河上都安排好了撤退的船只。他唯一的没有考虑的是会不会失败?因为这不用考虑,根本就没有失败的可能!200个家丁去对付10个手无寸铁的人,结局那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吗?况且那个仓库还在南京城外,城外面发生的事,城防的守军半夜是不会打开城门的,不到天亮他们根本就不会出去查看,这南京城的天下就是姓徐!
带队的是徐文爵,当然徐小公爷是不会只身去冒险的。来到了仓库的围墙外面,徐小公爷和100人留在外面警戒,其余的100人□□进去。仓库又不是深宅大院,围墙也不高,上面又更没有电网之类的障碍物,那100人翻这个围墙如履平地!
仓库的范围很大,除了建筑物之外,外面的场地之前为了堆放玻璃,腾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仓库里面连一条狗都没有,库房里面没有一丝灯光,估计人都睡熟了,这个场景正应了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这一干匪徒进了院子一看是这种情形都很兴奋,天赐良机啊!他们快速的散了开了,有的人警戒,有的人拿着油料等候着,只有几个人悄悄的摸到了仓库的门前,门上挂着一把大锁,要放火必须要到里面去,在外面放砖墙隔着,火一时半回是烧不进的,何况还要杀人。
出发前徐文爵已经告知了大家,凡是见到活口一个不留格杀勿论!
虽然开门的都是老手,但是溜门撬锁毕竟是个技术活,总得需要点时间。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声音,只听到屋子里有人在喊:“外面是谁?有贼!有贼来了,抓贼呀!”
话音刚落,那些在院子里的人,突然觉得地皮在晃动,也像是在裂开来,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声音不大也很沉闷,就像有人在放炮仗,一时间院子里面到处都是火光,就像是滚地龙,只在地面上开花,但是爆点很多,多到无处躲藏,许多人只在一瞬之间就觉得双腿失去了知觉。
院子里面尘土飞扬,接下来就是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
徐文爵离的不远,他就躲在秦淮河的一条船上,这几条船是准备接应的,当他听到院子里响起了爆炸声,徐小公爷暗暗叫苦,不好,中计了!我的人遭到了埋伏。
整个下午开始,仓库就在徐文爵的人的监视之下,他们明明见到里面总共不足10个人,就凭这几个人,对方拿什么来埋伏自己?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他考虑了,只见仓库的码头边,有七八个黑影跳进了秦淮河里,还有五六个黑影是爬到了河边翻滚进秦淮河的。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只听到里面一片惨叫声,再也没有看到一个人跑出来!
院子里已经传出来有人大声在呼喊:“抓贼啊,抓贼呀!有人来偷东西了,抓贼呀!”
徐文爵说到底也只是个锦衣玉食的纨绔公子,他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已经慌了手脚,也顾不上去救那些跳下河里的人了,慌忙喊道快走快走,哪里还顾得上他的那些手下,一下子这些接应的船都落荒而逃,全然不顾这百把个同胞了!
这一夜三山门外秦淮河边闹了个通宵。
徐文爵逃到驻地,一清点人马,正好损失了一半,那些跳到秦淮河里的人是死是活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话分两头,咱们先不说徐文爵如何回去向老爹交差。当夜守护仓库的人,把在院子里的匪徒抓起来清点了一下,总共抓到87个,他们受的伤来自同一处,脚被炸断了,或者说的明确一点脚被炸烂了。他们把这些人拖进了一个仓库,也不管他们的死活,只告诉他们,想要活命,自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脚紧紧捆扎住,让他慢慢止血。接下来也不审问,把门一关上了锁,就让他们自生自灭了,院子里的土像被松了一遍一样,只能把场地平整了一下了。
第2天一大早,伙计们不敢怠慢,城门一打开,马上去向徐掌柜报告了这件事。徐掌柜急忙赶到仓库,看了一下现场和抓到的人,他心里在暗笑:还以为皇上是好欺负的,这下碰到铁板了吧!他也不多问,吩咐手下的人,去找些板车来,把这些半死不活的人全部摞在车上,就像叠罗汉一样,随后又把油料等作案工具也都放在一辆车上。徐掌柜回到店里,把那块皇上御题的牌匾恭恭敬敬的请上了第1辆板车,然后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向江宁县县衙奔去。
江宁县衙也在南京城里,江宁县知县姓曾,曾知县的官阶不低,是正六品的官员,可是在这南京城里他最小,上头还有应天府,再上头还有一套朝廷的留守班子,加上留守内监,所以他的腰一直是弯的,连上元县县令都不如,因为皇宫和应天府府衙都在上元县的地头上。曾县令干脆用棉花把两只耳朵堵上,两耳不闻外面的事,只求平平安安的把这一任官做完。
今天一早,他刚吃完早饭,县衙还没开门,一个衙役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老爷有人要来报官!”
曾县令看了看天:“现在辰光还早,老爷我还没有上衙呢,等我上了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