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受伤的弟兄!”
所有受伤的士兵,铳伤都在腿上。洪承畴有些恍惚,难道这是对方手下留情?不然不可能全部打在腿上,这样的子弹无论是打在身上还是头上,都是当场一命呜呼!
“你们一共冲了几次?”
“两天里面冲了6次,最后一次还是在三天前!”
“对方有没有反击?”
“没有,只要我们的士兵向后退,他们就停止了射击,即便是这样还是留下了重大伤亡!”
“那么在战场上还留下多少死亡的弟兄?”
“督师,都带回来了,我们只要高声喊去收尸,他们的火铳便不响了!”
洪承畴还在沉思,边上的曹变蛟便安耐不住了:“怕他个鸟,火铳只能打一响,只要我们的冲锋速度够快,100步的距离十几息就可以杀到了!督师,让我的铁骑去冲,我不信冲不破!”
洪承畴皱了皱眉头,说心里话他没有亲眼见过,他也想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曹变蛟听令,只允许你出动300匹铁骑,你本人不要上去,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们先观察一下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你现在就去布置!”
“得令!”曹变蛟马上就去着手安排了。
洪承畴选了一个便于观察的位置,他掏出了一具望远镜,远远的向前看去,在望远镜中他终于找到了对方的人影。对方应该挖了堑壕,人都躲在沟里,露出来的一个个黑头影。跟香河县县令描述的差不多,他们的头顶上应该顶着一个铁家伙,这样的话弓箭也奈何不了他们!
随着一声号令,曹变蛟的骑兵就开始发起了冲锋,令人意外的是距离对方300步的时候,火铳的声音就开始响了起来。虽然没有像预料到那样万铳齐发,声音也是稀稀朗朗的,但是骑兵队伍中已经有人开始落马了!
这时候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一颗流弹飞进了观摩的人群中,一个护卫当场中弹身亡。中弹的位置正在心脏旁边,洪承畴大吃一惊,对方的火铳真的能够打的这么远:“趴下,快趴下,我们这个位置也不安全!”
没有多久,冲锋的骑兵退了回来,上去300个骑兵,回来只有一百五六十个,也没有冲过80步这个死亡线,好在人死的不多,只有十几个,其余的都是马中了弹,虽然人多少有点伤,但是命保住了!冲锋的人大多逃了回来,回撤的时候正像罗岱说的那样,对方没有追穷寇,停止了射击!
曹变蛟有些沮丧:“督师,我组织再冲一次,老子就不相信冲不破!”
“回来,别莽撞,你没看到对方都是手下留情的,不然你上去300骑连人带马一个都回不来!他们是射马不射人,只是给你个警告,你没看到那些受伤的弟兄,中的枪弹都在腿上!”
曹变蛟有些发愣:“督师,你是说他们的火铳不光是打得远还能打得准?这是打仗,他们难道有那么好心?”
洪承畴阴沉着脸:“回去再说!”
回去的路上洪承畴又绕道到了伤兵营,他仔细的询问他们当时冲锋的情况。
“大人,我们刚刚开始冲的时候,对方火铳的子弹并没有射向我们,只是在我们头顶上飞过!进了100步,看到我们来真的了,他们这才对着人打。受伤的这些弟兄,都是在100步到80步之间受的伤,再往前我们也冲不上去了!”
回到了营地,洪承畴对其余的人说:“我要一个人思考一下,晚饭好了以后给我送进营帐,我不喝酒!”
回到营帐洪承畴独自坐在那里,苦苦的思索。桌子上放着6颗子弹,三颗是他带来的,还有三颗是他今天现场拿的。这6颗子弹几乎像是孪生兄弟,外表一模一样!
已经可以确定,占领襄阳的那一伙人与在香河县的运河边上出现的那支队伍是一伙的。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离开香河至少有几千里路,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他们是在正月初收复襄阳的,歼灭清军的那支队伍是在2月底在华北平原上打的,现在是4月底,很显然,虽然两边用的是同样的武器,但是从时间上来推算这两边的仗不是同一批人打的!歼灭2万清军,至少需要2万人,而且对方是骑兵的话还要2万匹战马!而这边守卫襄阳至少也要几万人,这些年自己一直在大明的战场上纵横,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么一支队伍,现在突然冒出来几万的精兵,这不得不令人惊讶!而且对方的战力恐怖,这样的军队按照洪承畴的认知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如果他们是追着清兵打,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可如今出现在大明的腹地这就非常的头痛了。
洪承畴想起了临走的时候崇祯转述的刘宇亮的判断,这个判断绝对没有错!从对方对己方的进攻把握的尺度很有分寸,他们不想多伤人!但是从他们的态度来看,肯定是占住襄阳不走了,这个就牵涉到另外一个问题。即便是他们没有危害,或者不想有新的伤害,占住了襄阳朝廷能容忍吗?皇上能容忍吗?自己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打肯定是打不过,如果把对方惹毛了,就是一个新的大清朝廷在大明的腹地诞生了。一时间洪承畴落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甚至有一种激流勇退想回家去养老的想法!
不是我不努力,而是这个世界实在变化的太快了!这个夜晚,洪承畴营帐里灯亮了一个通宵,就在黎明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危险又大胆的决定。
要对朝廷对皇上有交代也要稳固大明的后方只能冒险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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