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近日精神差得很,在看到李承曦与李炎曦时脸色就更差了,不过是强打着精神应付他们。
“八皇子呢?”太后迷糊着看到面前少了个皇子,以为是病了没来,随口数落道:“都是被温妃惯坏了,连点规矩都不懂。”
“可不是么。”李鸣曦亲昵地走过去在太后腿上蹭了蹭脸,一边给她捶腿一边说道:“要不怎么说还是七皇弟贴心呢,就怕这不懂规矩的扰了皇祖母安宁,特意罚他在御花园里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
“……”太后大概没想到李炎曦能这么嚣张,一时间竟然没说话,喝了口参汤后才憋出一句:“还是宁亲王知心,都知道教导弟弟了,果然是长大了。”
李炎曦站起来施施然行了个礼,脸上虽然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眼睛却目露寒光地看着李鸣曦道:“皇祖母过奖了,孙儿这也是为父皇分忧,为皇祖母分忧,母后不在了,皇祖母又身体不好,孙儿自当——”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视线在皇子们身上巡视一圈,最终又落回了李鸣曦身上,道:“自当好好帮皇祖母管教一下规矩。”
太后万万想不到李炎曦敢在自己的永安宫撒野,顿时气得拍了下桌子,参汤被震洒在桌面上,向地上流去。
宫女手忙脚乱的收拾了这里,生怕一时不察成了太后的出气筒。
可心里再气恼,太后也得为皇帝着想,既然为皇帝着想,就不得不顾忌着李炎曦手里的兵权,所以也只能耐下性子不轻不重地敲打他。
“哀家甚是欣慰,只是,宁亲王可千万别忘了身份,教训别人的时候也要自己反省,可别不慎做了越距的事。”
李承曦在这里喝够了茶,吃够了糕点,将早上没用早膳的胃填满后,示意李炎曦先别说话。
只见他冲对太后露出一个与李炎曦相似的笑容,道:“皇祖母教训的是,弟弟年纪还小,难免莽撞,孙儿以后会多管教弟弟,不让弟弟们扰了皇祖母清净,给皇祖母添烦。”
太后本来的意思是想让李炎曦知道自己虽然是嫡子,但上面还有个嫡长子大哥,别太放肆。
若是能挑拨离间就更好了,可看李承曦这处处维护的态度,想让兄弟离心,似乎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
经过这个不太愉快的插曲,剩下的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李鸣曦在太后面前不断献殷勤,李赫曦不甘落后与他旗鼓相当。
其他皇子有的如坐针毡,有的稳如泰山。
这个局面一直持续到了奴才进来通报。
“孙儿参见皇祖母,孙儿因故来迟,求皇祖母恕罪。”
这一个时辰跪得李恒曦膝盖生疼,走路都一瘸一拐得叫人笑话,如果不出意料,应该要卧床休息一段时日了。
“哀家听说是被宁亲王罚跪了?”太后用手撑着额头,淡淡问道。
倒是没让他站起来回话。
李炎曦正好喝了口茶,听到太后的问话,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将李恒曦听得身子一颤。
“是孙儿不懂事这才惹恼了七皇兄,七皇兄罚孙儿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用红了的眼眶看了太后一眼,然后又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迅速低下头,道:“孙儿以后一定谨记皇兄教诲,再不会犯错。”
他还不知道太后与李炎曦已经互怼过了,还想着让太后给自己做主,因此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欺负的小可怜形象,跪在地上身子抖得仿佛中风,让人不禁想给他请个太医,怕待会儿犯病惊着了太后。
“既然知道以后就别再犯了,先起来吧。”太后也只是例行问候而已,并没打算替他做主。
李恒曦:“……”
站起身子后他想起了自己今天的目的,从袖中掏出金刚菩提手串,向前几步说道:“这是孙儿在寺庙里日日祈福开过光的菩提,贴身携带有安心凝神的功效,皇祖母近日休息不好,孙儿特地拿来献给皇祖母,还望皇祖母身体康健。”
李炎曦本来正在喝水,听到他这张口就来的谎话被呛得不断咳嗽,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么多年温妃到底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为什么会把他教得如此愚蠢。
而其他皇子显然已经对他的愚蠢见怪不怪了,纷纷淡定的该干嘛就干嘛。
“有劳恒儿有这份心了,张嬷嬷,赏。”太后瞪了李炎曦一眼,让身边的嬷嬷将手串收下,这才正眼瞧了李恒曦一眼。
“恒儿今日跪了一个时辰,想必膝盖不会好过,就赏他个化瘀活血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