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站了很久,直到一阵风吹过,冻得她打了一个哆嗦,才回过神朝主楼走去,可目光是怎么也无法从天阳楼离开。
陆佑天说她是在三楼的阁楼出生的,那是不是证明,妈妈以前就住在阁楼上?
她还能在哪里找到她的痕迹吗?
应该是找不到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陆佑天都该清理了。
进了大厅,同门外大相庭径温差让余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笙,来坐。”陆老爷子指了指他对面的蒲团,唤道。
余笙走过去,面色有些白。
“小笙,你知道靳行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陆老爷子给她倒了杯开水,让她捧着暖暖身子。
“知道。”她小声回着。
是在车祸中丧生的。
双亡,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
“是啊,在他们去世前,我都打算把公司转给他们,颐养天年了。”陆老爷子端着茶,颇为感叹:“可这一场横祸,不仅让他们走了,连靳行也……”
他说道这顿了顿。
往事不堪回首。
“当年我带着他看了不少医生,国际上享有名誉的机构都去了,都给我说这辈子站起来无望,我原本想着,就算站不起来,他也是陆振国的孙子,也要养在我身边,可靳行当时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来,非要留在M国。”
“好在啊,他回来后倒是痊愈了,这也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藉慰,这公司也就能名正言顺的给他接管。”
“佑天呢,从小就是跟着他哥一起长大的,他小时候比较调,没有大哥懂事,所以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朋友,都只夸大哥,让他学着点,也怪我,没有顾忌到他的情绪,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这些年,我也抱有愧对之心,很多事都没往深处追究,毕竟都是陆家人,也是男人,有争夺之心很正常。”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做的如此过分。”陆老爷子说道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包含的情绪太多,余笙一时间无法得知到底是什么更多一些。
悔恨吗?
还是惋惜?
亦或者心疼?
“小笙,我在这里向佑天给你道歉了。”
“爷爷,你这是干什么,陆叔做的事跟你没又没有关系。”余笙哪里受得起长辈的道歉,她当即就表示自己从未怪过他:“而且爷爷对我一直都很好,余笙都记在心里。”
“养不教,父之过。”陆老爷子道:“等他出国以后,我就会把公司里的事全权交给靳行负责,至于他,该有的股份分红一分都不会少,如果他想在M国那边也开一家公司,我也是支持的。”
余笙哽了一下。
后知后觉的明白,陆老爷子给她说这么多,是希望她不要再追究陆佑天的所作所为,而相对的,他会把陆佑天流放到国外,不允许再回来。
这个惩罚,严重吗?
从某些方面来说,被家人抛弃在外,确实是很严重的;可是,他还好好的活着,大富大贵,而死去的人呢,他对母亲做的那些事,真的就能一笔勾销吗?
余笙不知道。
陆佑天临走前说的那句,我过年就回来的话,在脑海中盘旋,同陆老爷子的话交织缠绕在一块,让人无法分辨判断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