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六点，牧阳和白如雪才从公安局走出。
牧阳虽然把人救了过来，但因为在医学上根本就不存在牧阳这样的救人方法，在所有人看来，牧阳就是在虐待一具尸体，是因为阴差阳错下，才将人救活的。
白如雪足足解释了一个下午，到头来还是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说是人抢救了过来，当事人暂时不追究责任，二人这才录了口供之后，勉强被放了出来。
白如雪看着自己那辆前面被撞坏了的红色宝马车，一脸的疲惫。
合同没签上，林栋被送进医院，又是出了医院这么一档子事，接二连三的事情，全都赶到了一起，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牧阳。
更为可气的是，进入公安局之后，牧阳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这么懦弱，这么无能，这么无用。
白如雪潜藏在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你到底哪个筋不对？”
“就算因为林栋，你气不过，又为什么要突然抓住我的方向盘，如果不是因为你，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可听到..”
“是暂时不追究责任，这说明事情还没有完，那是一条人命，一旦追究起责任来，要赔偿，要坐牢，这个结果你承担的起吗？”
牧阳看着白如雪：“我不是...”
“不是什么？”
“今天发生的事情，哪件事不是因为你？”
看着一脸怒气的白如雪。
“对不起！”
对不起？
白如雪轻吸了一口气：“又是这三个字，你除了会说对不起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你可知道我们白家为什么看不上你？”
“不是因为你穷，不是因为你倒插门，更不是因为你有个生病的母亲，而是因为你软弱，你无能，你没有上进心。”
“之前你妈生病住在医院，你除了张嘴要钱，可有想过自己去挣一分钱？你唯一想到的就是背着我们所有人去借了网贷，你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偿还，可还是这么做了。”
“你这是什么？”
“让更多人为你懦弱无能买单吗？”
牧阳缓缓低下了脑袋。
他办理网贷实在是无奈之举，他的确没有能力偿还，但为了医治母亲，他别无选择。
“怎么，承认了？”
“离婚吧...”
“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忙完，我们就去离婚，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白如雪俏脸冰冷，看着低头沉默的牧阳，长吐了一口气，随即转身走向宝马车，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重重的摔上了车门。
牧阳站在车前，双手紧攥了起来。
为了能够医治母亲，金钱让他折弯过腰，可以在任何人的面前践踏自己的尊严，可无论经历了什么，面对过什么，唯有在白如雪面前，还想保留哪怕一丝的尊严。
他进公安局，之所以不说一句话，何尝不是准备认罪的一种表现，因为他知道，自己解释的多了，反而会影响到白如雪，他甚至做好了准备，无论是何种结果，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揽到自己的身上，哪怕被送进大牢。
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捍卫着所坚持的尊严，保护着心里所剩不多的那么一抹温暖。
“离婚嘛...”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嘀嘀..
车鸣打断了牧阳的思绪。
见牧阳还杵在原地，白如雪推开车门。
“你还没在这里待够吗？”
“想让我等你多久？”
牧阳松开了紧攥的手掌，迈步来到红色宝马前，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坐到后面去！”
牧阳动作一僵，迟疑了一下，将车门关上，老老实实的坐在了车的后座上。
因为医院的事，白如雪车开的很慢。
半个小时之后，红色宝马驶进了丽新别墅区，来到12号别墅的门前，结果白如雪的车位被一辆挂着外地车牌的豪车给占了。
这让经过一天琐事的白如雪俏眉微微一皱，不过没有说什么，停在了自家别墅的门前，准备稍后交给物业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