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轻轻走到厢房外立住,厢房门阖着,微微的灯光自门缝泻出。他看了片刻,轻轻推开屋门。
这屋内除却屋子正中央的一盏长明灯外,再无别物。
那长明灯供在一张高几上,灯外罩了一个薄纱灯罩,灯光将灯罩晕染成了黄色。
韩一鸣走到高几前,对着那灯罩看了片刻,抬手将灯罩取了下来。
这盏长明灯还是一盏油灯,比先前那盏的灯油满些,先前那盏灯的灯光为蓝色,这盏灯的灯光是明亮的黄色,灯火在灯芯上轻轻闪动。
韩一鸣对着灯火看了片刻,仅是看着那灯火,他都感觉到心口一紧,被平波的百刺穿心打中当真是痛不可当。
但他并不后退,现下有韦师兄在外等候,有人相助,他就不会倒在此间。他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来向着长明灯灯火捏去。
他的手指触到灯火时,韩一鸣只觉指尖一痛,片刻之后那疼痛已去得无影无踪。这一下大出他的意料,他已准备好了要承受那让他眼前黑暗全身无力的巨痛,但这回他却没有感受到疼痛。他也没有听到灭前一盏灯时,平波那刁钻轻蔑的说话。
韩一鸣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手触胸前,依旧没有痛楚。莫非平波没有在这盏油灯上施法?
转而一想,万虚观信众的长明灯是自己来万虚观法阵必定要先灭去的,绝不会留下一盏。平波在一盏灯上留下百刺穿心这个毒辣的法咒,自己就一定会中招,所以他只在一盏灯上施了法术么?
韩一鸣不禁冷笑,平波还是托大,若这长明灯是灵山的,他必定每一盏灯上都下一个毒辣法咒,这样方能放心。可平波对灵山从不留余地,怎么会这样轻视?
忽然又想:“莫非这法术放在灯火上极难,以致于他只能在一盏灯上放置?”
既然这盏灯上不曾受伤,韩一鸣便退出院来。
陪他来到此间守在院门外的韦师兄与白狮不见了,韩一鸣愣了一愣,韦师兄口口声声说是来相助的,怎会离去?连白狮也带走了么?
他游目四顾,忽然在极远处看到了两点灵光,定睛细看时,两点灵光都离万虚观极近,一点是白狮,另一点灵光轻轻闪动,正是灵山的灵力,韦师兄就在那方。
韩一鸣放了心,想道:“师兄自己书写的符咒,自然知晓有多么厉害,因此到万虚观左近去等我,那我须得快去将剩下几盏长明灯都熄灭,尽快走入油灯法阵去,将如莘救出来一同回灵山去。”
他知晓剩下的三盏长明灯各在何处,向着最近的那盏长明灯而去。
那三盏长明灯都被他轻易灭去,每一处灯火被他捏灭之时,韩一鸣都觉指尖一痛,随后便没了不适,灭去了长明灯,韦师兄给的符咒也被烧了个干净,他转而向万虚观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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