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树林中有身影掠过，被惊动的鸟群骤然起飞，徒留下几道凄异又刺耳的鸣叫。
一只漆黑的乌鸦在林中飞速穿过，落在山崖上那道人影的肩头。
指尖勾下挂在乌鸦脚上绑着的小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张纸来。
“动作挺快的。”
声音有些低沉，乌鸦应声鸣叫，然后便被放飞。那张纸被再度装回小竹筒内，被人用力攥紧在手心，眨眼间化成了齑粉。
月光映亮了他袖口精致的竹叶花纹，粉末随着张手的动作四散在风中，顿时消失无踪。
“右护法。”
有人轻巧落在苍辰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羽九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给您。”
“阿九向来都不听话。”苍辰回身接过那封信，展开看了看，上面还压根没几个字。
他把那张纸放进自己怀里，神色淡淡：“不过这次不能放任他了，纪元晁此行怕是要直接去寻人。若是撞上，阿九凶多吉少。”
来送信的人身材纤细，月光下，她一身水绿色长裙衬得肌肤雪白。
见苍辰要走，她快步跟上，语气好奇道：“左护法真的会对小九动手么？”
“他什么做不出？”苍辰脸色有些冷，不复从前温和的样子，冷声道：“你既然回来了，就去把人带回来吧，此事不用他插手，省得添乱。”
“哎呀，我去啊？”女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倒也不是不行，但如果我也碰上左护法怎么办？”
苍辰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你怕他？”
“怕呀，怎么能不怕？我这大师姐怎么也不该帮右护法做事吧？左护法知道了，怕是会直接取了我的命哦。”
面具下的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弯了起来。
“你若是怕，怎么还来同我说这么多？”苍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整日嘻嘻哈哈，纪元晁怕是也摸不透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右护法不知道早就知道，我只想取圣女的血吗？”女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清脆悦耳，如银铃般。
苍辰闻言只是轻声反问：“你想救她？那为何不直接将人带回来。”
提到这个话题，女子脸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带回来有何用？纪元晁迟早会发现，我带她回来倒是害了她。”
“我可以帮你。”苍辰道。
“嗤。”女子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你如何帮我？”
“你以为我不晓得圣女在你心中是如何重量吗？当初右护法背着教主将周水柔送走，此事若是被纪元晁知晓，右护法觉得会是如何？”
“还有，教主如今为何这么着急寻找圣女，你我心中都清楚，是因为他时日无多。”
“纪元晁狼子野心，早就做好准备了，右护法还是自求多福吧。”
女子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羽翊。”
苍辰的声音在夜晚之中格外清晰，“我不想让青梧死。”
“所以右护法愿意承认，羽九重伤那一回，是你没有对她动手，是吗？”羽翊停下脚步，眸光沉了沉：“我有点搞不懂右护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