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醒啦!”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位面色和蔼的中年妇女,围着围裙,双手还沾着面粉。
“你,你,这,这…….”他赶紧把被子往身上扯,紧张起来。
这阿姨擦擦手掌,冲他笑。
“你是小贺老师对吧,我是吴瀚的妈妈,叫我吴阿姨就好。昨天你们喝多了,我们瀚子就把你领家来了。赶紧起来穿衣服,洗把脸吃饭。”
“阿,阿姨好。”慌乱中的人记起昨晚在大海那喝断片的事,他不好意思地跟长辈点点头。
“找衣服啊?”吴瀚的妈妈想起什么又转身出去,没一会抱着走回来放到床上。
“你的衣服昨晚都吐脏了,我刚给洗了。穿我们瀚子的吧,你们俩身量差不多,你瘦点。”
褂子还行,裤子有点肥大,穿身上感觉屁股空空的招风。他走出来看到堂屋的正中央摆着一张黑白色的遗照,一愣。遗照中的男人,猛一看好似吴瀚,但又有几分不像。更加帅气英挺和成熟。这照片即使被玻璃框着,但依然有些皱巴,应该是有年头了。
“这是我老伴,吴瀚的爸爸。”吴阿姨不知何时走进来,站在他后面轻轻的说。
“这是叔叔?”贺净书小心翼翼地问。
“对,我老伴叫吴向前,也是警察。在吴瀚三岁的时候因公牺牲了。”阿姨看了一眼那相片中的老公,然后把手中的馍筐放到桌子上。“这张照片是吴瀚他爸第一次立功的时候拍的,他最喜欢这张了。父子俩看着像吧,哎,一样的臭脾气。”
“阿姨,吴瀚很懂事,比我强。”贺净书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赶忙安慰。
“不说了,说这些陈年往事干嘛。你们年轻人都不爱听。来,吃早饭。”吴阿姨擦擦眼角拉着他坐下。
早餐还挺丰盛,炒了两个菜还有炸好的菜盒子和小米红枣粥。
“小贺啊,你们喝酒了胃肯定难受,喝点这个粥。”吴瀚的妈妈一旁笑眯眯看着他。
“好。”贺净书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喝着粥看屋里不见吴瀚的踪影。
“阿姨,他去哪了?”
“上班去了,一大早就走了。临走嘱咐说一定要盯着你把早饭吃了。我说你们年轻人酒还是少喝,你看,多伤身体。”
“是,是,我们以后少喝酒。”
贺净书心虚地点头。昨晚之所以放纵,自己也是有烦恼困扰才没控制住酒量。那些事无法跟外人吐露,只能借酒浇愁。不过,看来效果并不好。
吃完饭他想着帮忙刷洗碗筷,但吴阿姨说他是客人没让他动手。无事做就走到房檐下双目看去,这是做朝南坐北的的四合院,三四户人家,房屋有些老旧,跟自己家那片差不多。方砖灰瓦,小院子里还搭着葡萄架,角落开辟了一小片菜圃。院子的中央还有一口条石垒出来的井栏。绿油油的爬山虎从墙根蔓延到房顶,遮掩了小厨房的门窗。这地方,莫名地叫人看着舒服,安心。仿佛是躲在城市高楼大厦下面的一片世外桃源。
贺净书再次跟人道谢,吴阿姨一直把他送出胡同,远远地看他上了公交车才摆摆手回去。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学校。两天的监考,看着焦急又烦躁的学生,听着那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音,说不出什么。临近暑假,心情是淡然的,无所谓喜怒。只是监考的空隙偶尔会发愣,会向窗外望去。等待着那熟悉的倩影从窗口一晃而过但是并没有。这两天又是失落的,直到最后一场监考完毕,依然没有看到东方若怡的身影。几次拿起手机,他犹豫着还是放了回去。此时的他是个穷光蛋而已,还有什么资格和资本去追求人家。
后两天他直接住在了学校的教师宿舍,连夜批改卷子。中间接到过一个电话,是吴瀚打来的。他放下笔,“谢谢”两个到嘴边没讲出来。对方说把他的衣服还回家里了,但是没有看到他本人。
“我现在学校改卷子,晚上不回去住。对了你的衣服还在我家,我妈可能不知道放哪里。”
“没事,先放着,我不着急穿。”吴瀚电话里还是轻松戏谑。
“现在改卷子是不是很忙,不过你们老师的权力真大,学生的生死大权可都掌握在你们手里了。”
“看你说的,我们只是给评分。考得好不好全凭他们自己。”
“也是。不过能碰到个好老师可是幸运的很。我上高中那会可惜没碰到你这样的,不然早清华毕业了。”
“吹牛。”
“真的。我那时候碰到的老师不是爱唠叨废话连篇就是动不动揍人的。女老师都狂躁,男老师都有暴力倾向。可怜我,被阴影笼罩了好多年。现在一看到戴眼镜夹课本的,就站不稳两腿打颤。”
“那是你有问题,老师最爱乖学生。”
“我就是乖学生啊,只不过有时候上课太无聊了,就聊聊天看看课外书,跟同学打打扑克,饿了顺便煮个方便面。”
“啊,你们上课敢吃东西?”
“放心,从来没被抓住过。有一次玩挤黑五,我手里两鬼加一个炸,竟然被丢家了,真是被猪队友坑。”
“鬼才关心你被谁坑,上课不好好学习,欠揍!”贺净书不知不觉被逗笑了。
“也是。哈哈,不瞎扯了,你先改卷子,咱们回头再聊。”
“嗯,嗯。”
“不过,最后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就是你改卷子的时候,碰到姓吴的,起码给人多加十分,好歹是我的本家,看我面子。”
“你面子不值钱!”贺净书摇着头把手机挂断。
“咋了,小贺,跟女朋友聊嗨了,这么开心?”旁边同寝室的老师问道。喜欢旧城往事—狼狗的驯养故事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旧城往事—狼狗的驯养故事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