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 / 2)

与他一比,我果然算不得什么祸水。

怪不得那么多世家小姐,一提起入宫,都是红云满天,羞怯万分。

他如此俊朗,担得起姑娘家的春闺梦里人。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

他要我入宫,多半有其他目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一双眼不再如之前那么清冷,带着些许期待,将一个问句拆做两句低语。

“陛下生得极好。”

“还有呢?”他追问。

我揣摩着圣意。

以他的尊贵,各式的赞美之言应是听到耳腻。

我还能称赞他什么?

“翩翩君子……”

“不是这个。”

“皎若……”

“孟真!”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念着我的名字,忽而微微一笑,笑出了我一地的寒颤。

“你若是说出孤想听的,你想见的思若,孤今日便可安排。”

他眼角眉梢俱是得意,恍若东风拂过碧水,带着层层涟漪,让人为之失神。

我权衡利弊,又计较了半日。

脸皮什么的,暂时被我抛之脑后。

“陛下。”

我狠狠咽了咽口水,眼中换上欣喜之情,“我慕你之心,天地可鉴!”

“爱……爱你……”

这句有些难,我借故清了清嗓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爱你之意……”

“够了。”

他低垂下眼,“孟真,你胆子够大。”

我瞧着他冷漠地起身,心里也有些后悔。

万一试探过头,得不偿失。

我正酝酿着怎么挽救一波。

他开了口。

“你找的那个思若,她手中并无实证。”

他手指抵在房门,背对着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身边那个赵姨娘,与她是手帕之交。”

我心头一紧。

觉得自己过往果然还是太过天真。

“多谢。”

我不知此时该摆出什么模样才是恰当。

他侧过脸,看着我的眼神极为怜悯,“所以,你能信任的人,唯有孤。”

那一日,只我没有出宫。

由宫女们低着头伺候着搬去了启元殿。

他再也没有出现。

可送过来的珍馐美味,绫罗绸缎,宝石玉器,已经堆满了殿里的小库房。

每日里还有教导书画琴艺的女先生随传随到。

就连随口说得一些胡话,都会被想方设法满足。

以至于我一段时间不敢再贸然开口。

他将我隔绝在皇宫。

护得滴水不漏。

可我着实有些无聊,直到某次小憩之后。

他才时时出现在我眼前。

最后索性搬到了启元殿中的空房,期间还有好几次推了早朝。

但凡有臣子入宫求见,他也一口回绝。

只说要陪我。

彼时我正练着琴,听他极为平静的扯出这个谎来应付大臣,手底下的力道瞬间失了准。

琴弦断裂。

他叹了口气,叫住要退下的宫人:“与冯丞相说,清儿手指受伤,孤心甚为难过,明日不想上朝。”

眼看我脸色凝滞,他放下手中的画笔,笑得开怀,“是你在梦中说念着我,现在可不能反悔。”

“……”

我瞧了眼身边伺候的宫女,愣是压住想要告诉他梦中实情的心。

只认命地捂住脸,“不反悔。

这半月时光,与我是最为自在的。

可孟家显然不是。

尤其现在朝中出现了不少反对之声。

那些明里暗里的打压,让孟府的生意一落千丈。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揪住早前孟清与齐鹤的传闻,开始大做文章。

不少得了信的,也已经断了与齐家的商约。

一时之间,将孟家嫡女孟清赶出宫的言论不绝于耳。

大臣上书,也只得他一句:“孤与清儿八字相合,尔等不可妄议。”

这下朝中那些元老彻底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得遇明君,怎能被小小女子蛊惑。

孟家的陈年往事在一夜之间被扒了个底朝天。

他都笑而不语。

只是将那些奏折说与我听。

“陛下。”

我望着面前的一碟红烧肉,止住他继续要往下念的势头,“我娘说,食肉时不宜动气。”

他有些讶异,“我以为你会开心。”

实证件件明了清晰。

开心,诚然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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