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成凡这一昏迷,犹如过了好几世,各种各样的奇异梦境,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在浩瀚的苍茫星空,各种仙人、各种异兽、各种斗***番在脑海里出现,各种光怪流璃,只是等他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心神十分疲倦。
成凡只记得自己和吴良在深潭比试,手被深潭岩壁划破之后,身体浮出潭面便晕了,后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我受伤了?”醒来的成凡这才想起事情的经过,只是他再看右手时,哪里有什么伤口,他的双手依旧那么纤瘦。
“怎么回事,难道是当时眼花?”成凡清晰记得他的手指被划伤,怎么睡一觉伤口就好了么?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肚子却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看来是饿得不行了。
成凡拖着疲倦的身体起身下床,此时阳光照已过正堂门槛,他暗自嘀咕道,这都巳时了,葛老汉还未起床?罢了,做好饭再喊他。
成凡先是给孔圣人敬上三支香,扣了扣首,这才端起八仙桌上供奉的一盘五花肉向厨房走去。
半盏茶功夫不到,粥的香气已弥漫了整个院子。
“奇怪了,这葛老汉怎么还不起来?”成凡将剩饭剩菜热好后,按理葛老汉也该起床了,这会没动静,他想看看啥情况。
成凡轻步走入西厢房,见那葛老汉背对着自己躺在木椅上,这便上前拍了拍其肩膀,“葛老汉,早饭已做好,再睡就成猪了。”
久见葛老汉没有反应,成凡正想再说什么时,才发觉不对劲,葛老汉的肩膀些许僵硬冰凉,赶忙侧身向前查看,这才发现葛老汉嘴角留着已经发干的鲜血痕迹,他顿时慌了。
“葛老汉,葛老汉…”成凡尝试推了推葛老汉僵硬的身体,又摸了摸颈部动脉,大惊之下脸色顿是乍青乍白,他赶忙跑出院子,向村南头飞奔而去,那里住着村中唯一的赤脚郎中。
待成凡领着赤脚郎中赶回来时,院子里已围满了闻讯而来的村民,毕竟这么小的山村,谁家有个事,用不了多久村民都知道了。
郎中检查葛老汉的身体后,对成凡摇了摇头,“从症状看,应该是突发脑溢血而亡。”
成凡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听到陈郎中之言,感觉整个人都掏空了,突然有着昏眩之感。
正要倒地的成凡,被在一旁的村长林大富扶住,“小凡啊,节哀顺变,葛老汉在学堂教了几十年书,功德圆满,你放心,村里必定给他厚葬。”
“是的,小凡,有什么需要你就说。”周边村民回应道。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有劳村长了。”成凡有种道不明的心绪,他和葛老汉相依为命十几年,尽管觉得葛老汉的管教有时不着调,但却让他感受到诸多父爱。
葛老汉靠着微薄口粮,养着他们两人,还教会成凡读书识字,昨日还是眼前之人,今日便阴阳相隔。世事无常呀,他还没尽孝道,人却走了,心里甚是愧疚难过。
村长林大富上报葛老汉的病亡消息后,江州镇的仵作第二日午时才赶到口袋村,确认葛老汉为意外死亡后,这才登记备案,回镇里交差了,毕竟葛老汉是秀才身份,需要记入江州镇志。
成凡现在已是孑然一身,一个人处理不了葛老汉的后事,口袋村各家各户都出人出力帮衬,使得葛老汉的白事办得很风光。
成凡披着白麻布,一声不响地跪在了灵堂内,向前来的村民叩拜回礼,他已经七天未进食物,此时显得更加憔悴。
今天是起棺之日,抬棺之人都是村里未婚青壮年,成凡起身时,看到抬棺前排的吴良,点了点头。
“灵宝法师,司城隍地,津关渡口,奉令前行,凶神恶鬼,验票放行,不得阻拦,引行尊者,积功累德……”
司祭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在夹带方言咒语声中,青壮年们抬起棺材,准备前往入葬之地。
成凡满脸哀愁,拖着沉重的双脚,跟在司祭道人身后,后方跟着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山道两侧洒满了村民们手捏的纸元宝。
此时,包括吴良在内的八位抬棺青壮年满脸的疑惑,以葛老汉肥胖体格,加上这款厚棺木,也得有四百来斤,但这棺材抬得却是轻松,不过众人也不敢发问,探究个所以然。
口袋村村南后山一处小土坡,周边长着几棵绿色青松,山坡之上已立起一座黄土坟头。
葛老汉已经顺利入土,村民们劝不住满脸疲倦的成凡,也都知道成凡与葛老汉相依为命,情如父子,只好任由成凡呆着,他们先行下山了。
成凡摆上一盘五花肉,满上三杯酒,自言自语说了起来。
“葛老汉,今年没抢着你的秋膘,你走得这么急,这盘五花肉我亲手做的,多吃些。”
“你这一走,孙寡妇该是寂寞了。”
“诸仙列传我也读的差不多了,有没有仙人不知道,有没有长生不知道,只知道你现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