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来乐村是宁静的,雾蒙蒙的村子是那样的飘渺和神秘。熟睡的人们喜滋滋的将那些猪蹄鸡腿送进五脏庙,能打一次大牙祭,哪怕只是梦里,贫穷而又朴实的村民们也是很满足的。
村里的人总会在第一声鸡鸣时逐渐醒来,当然也有个别例外,比如,卖豆腐的敖烈,每天早上他都会在鸡鸣之前将豆腐磨好。
其实他的豆腐从来没卖完过,只是他仍旧每天都在坚持着。村民们知道,敖烈有很多大方的朋友,每隔不久都会有人去他家里做客,呆上些时日,所以对于敖烈的浪费村民就也不以为意了。
敖烈是个孤僻的人,不怎么与村民交往,所以直到现在也只有一些人知道他姓张,至于他的名字就算村中最老的人也不晓得。敖烈时常穿着一件破麻衣在门口磨豆腐,死气沉沉的脸上早已被岁月划出了千沟万壑。
今天的敖烈很奇怪。他起的很早,就跟平时一样早,只是今天的他却做着平时不会做的事。起床的他没有直接去将泡个好的豆子端到石墨前,而是径直走到石墨前用双手不停地抚摸石磨,就像在抚摸他最亲爱的孩子,眼中满是怜惜与不舍。
来乐村不是什么大村子,所以人口不多,人不多自然路也不宽。一条走向村外的小道上此刻正有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在慢慢前行,前面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打着一把泛黄的似油布的雨伞一步一步的很有节奏的走着,后面则是一个乞丐打扮的少年跟随,他们二人的跨脚时间、跨脚距离、两人间的距离始终一致,以至于前面文士早已被露水打湿到了膝盖位置,而后面少年竟只是裤腿有一点沾湿,这不由地产生了些诡异的气氛.
抚摸完石磨的敖烈仰天一叹,便径直向村外走去,没有丝毫回头的念头。
敖烈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门里排他到这里做事已经四敖烈年了,这四敖烈年他从未离开过这里。敖烈一直想回去,只是因为这里是门派精英疗养的地方,必须要他这样忠于门派且手段了得的人驻守,所以才忍到了现在。只是人都会有情感的,就像一个你从不喜欢的异性和你呆在一起几年,你也会对他有些感情,如今的敖烈心理正是这样的复杂。
走在小路上,路边杂草上的露水被敖烈的麻裤无情的打下了叶子。
突然,敖烈一个激灵撑直了原本弯曲的腰,那双老人独有浑浊的眼睛此时竟是放出了精光,眉头微皱地看着前方几十丈外迎面走来的那一前一后两人。
“重信堂有你这样的人才,很不错,只是可惜可惜......”
中年文士一边走一边叹息,发出声音的中年文士说的话很轻很轻,轻到身后的少年都听的都不是很清楚,然而敖烈却觉得自己的耳边仿似响起了一阵雷鸣,让他头痛欲裂,内息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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