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琼从前厅出来时,这事就已基本没事了。
可晚上吃饭时,桌上就只有苏老爷和苏琼啦。这不影响苏琼的食欲,而这事一但撂定,苏老爷这心也放下了。加之早上推心致腹的交谈之后,不知怎么反倒让他对这个女儿亲近起来。结果就是,这两人居然在桌上好好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期间苏琼更是对早上雷捕头一付帮人挖坑自己跳的行为进行了一顿聊侃,“真是可爱!”这词,吓了苏老爷一跳,可回头一想,也觉得雷捕头今天的行为好像也是,反正也没外人,索性一起笑起来。
吃过了饭,苏老爷又把纪福叫了进来,想问一下纪家老夫人的病情。却没想到先是纪福那被人打胖的脸着实吓人,再就是纪福见苏琼,立即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小姐!您快回去吧,老夫人真的怕是不行!”他的一句话立刻把屋里刚刚好起来的气氛打得稀巴烂。
“怎么回事?!快说”苏老爷和苏琼同时问道。
“前几天老夫人也不知怎么就去了外面,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还是三少爷给背了回来。可人一回来就是晕死的,请了几个大夫,都不醒,然后就开始发烧说胡话,一会让三少爷快跑,一会又说什么纪家不怕什么的。后面几天嘴里就叫着大小姐的名字。大夫说,怕是不行了,让老爷准备一下,家里都乱了,是夫人让我来接小姐的”
纪福一面哭,一面看了一下一脸惊鄂的苏琼。心里想着,这个小姐知道啊,怎么现在一幅刚刚听到一样。
苏琼低头眯起眼睛想了一下,想起来了,她是知道的,所以才不顾一切的要回去,对白氏的恶语相向也正是由此而生。
“那后来哪?”苏老爷问道。
“本来......”纪福看了一下苏琼“本来是要走的,可前天突然来了两个下人,一句话不说就打我,还抢走了老爷给我接小姐的盘缠,又把我捆起来关了起来,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抢了你的钱?多少?”苏琼此时突然问。
“啊!五十多两!”纪福愣了一下。
“很多吗?”苏琼此时却转头看向苏老爷。
苏老爷显然也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抬头对外面的叫道:
“苏进!去请雷捕头来!快!”
又转过头对纪福问道:
“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大夫看一下?吃过饭了吗?先起来说话”
苏琼不禁暗笑,这个苏老爷还真可以。反映够快的。他看一些小说,知道在古时几两银子就能买一个人了,几十两都能买个房子了。这五十多两,对于官宦人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两个下人来说,那可就是一大笔钱了,大到足可以以性命相博了。
雷捕头来的很快,也带来了消息,这徐二怕是真的疯了。一直叫着有鬼,直到他过来时,别说问案情了,就是往他边一站都能吓的晕过去,一晚上了还没说句完整话哪。
“现在倒是知道了这两人为何起了争执,纪福,告诉雷捕头他二人从你那里抢了多少银两”此时的苏老爷终于又有了平日里当堂大老爷的威仪。
后面就简单多了,苏老爷让人写了诉呈,让纪福摁了手印。让人先去搜了那肥六的住处,找到了三十多银子,与徐二身上的银子一对刚好上了五十两。这才与雷捕头仔细的分析了案情,当下就定明了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明日就能下案了,雷捕头高兴的走了,他也不用去牢里问案了,案件已明。
见雷捕头已走,苏琼从后面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还一脸懵像的纪福轻声道:
“你的伤没事吗?明天能走吗?我想早一点回去见外婆”
“啊!没事,没事,我没事的,是,是啊,小姐我们快些回去吧”纪福这回子倒是不哭了。
“既然是老夫人病重,琼娘是要回去看看。这样,琼娘你先回去,时时送个信回来,要是真的......为父也要过去的,要是老人家吉人天相,你也多住几日,我这边还要与下任做交接,也要一两个月,到时,我去赢州接你,我们一起进京就是”苏老爷沉吟了一下道。
不是吧,苏琼真是没想到,刚才还是她自己上京哪,这会就变成了老爹亲自去接了。这待遇,这亲情感染的他居然热泪盈眶了。
“好了,好了,别哭,明天要是起程,还要收拾一下,又要起早,快去歇着吧”苏老爷体贴的轻轻的拍拍了苏琼的肩,温柔的说道。
苏琼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再仔细的告诉苏大人,这个没出息的人家说了几句好话,就泪眼涟涟的不是他,是她!天啊!说不清了,算了,没不是什么坏事,好歹自己现在就是这个人了,一个小女低调一些,也没什么。
出了前院,在院门口又同纪福交代了一些明天出发的事情。苏琼这才慢慢的向自己院子走去。苏家的院子并不大,转过了几个回廊,就到了她的院前了。不过,他一直在想事情,就让玲儿走到前面,自己慢慢的跟着。这一天过的,比他以前十年过的都热闹。
“小姐”前面的玲儿突然停了下来,轻声叫着她。又向前递了一下眼色。苏琼向前面一看,见自己院门前面,站着一个素衣的少女,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一下,是白蕊娘。
对于这个白家来的亲戚,前身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不喜欢,也不讨厌。但苏琼记得,前者有过几次的接触,都是白蕊娘主动示好的,好像两个人谈过一些诗词方面的事情。这也是苏琼断定那份情书是这个女人所为。
而苏琼对他的印象则是,好像一个电影明星--蒋文丽。她也有一样饱满的额头,细长但好像会说话的眼睛,还有,就是有点显老......苏琼记得白蕊娘好像只大她两三岁,可怎么看上去像二十多岁一样。
此时,白蕊娘也看到了苏琼。此是正是秋末,早晚已经有些凉了,晚风已经有些寒意。白蕊娘就站在院门口正中,正迎着风口,晚风中她的衣裙与长发都在风微微的摆动,看上去倒像是在风中发抖一般。
苏琼看了一会,才一歨歨的向前过来。白蕊娘还是直直的站在院门口,有些绝然,又看上去有那么一些悲怨。她显然是在等他。苏琼不由的佩服起这个小女子来,刚刚在内堂她就那样在众人面前承认一切的主使都是她所作。这会子,这个行凶之人,居然敢来到被害者的面前,还一幅绝然的样子,这是那出啊?!
苏琼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站住,看着她没说话。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娘做什么。
“我会给你一个交付”白蕊娘鼓起勇气开口了:
“一切都是我所做,与姨母和怀玉无关,你要恨,就恨我吧”开了口,下面的话好像也就好说了,她急急的说着:
“可我没想到下人中竟有如此龌龊歹毒之人,这绝不是我有意为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知你恨,你应该恨,我知......”
苏琼不禁佩服起来这个女子了,刚刚在前面她只说她醒了,就回自己院子啦。可这会这个女子竟然已经想到了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且直接来摊牌了。
白蕊娘低声说着,然后,后退了一歨,竟然腿一曲,就对着苏琼跪了下去。吓得苏琼连忙一把拉住了她。
苏琼是二十一时纪的人,平日里看古装影视剧中人们跪来跪去的,只当是演戏也没个感觉。可他过来这两日,眼瞧着这一屋子的人,在他面前跪着说话,认罪,论理,处罚,虽然他知道都是所谓的下人,还有一些是有罪之人。
可看着他们跪在那里,他就说不出的别扭。这对他这样一个在新天朝长大的人来说,实在是的点违和。他想起前几年国外的一个罪犯被国内公安抓到了天朝,那家伙一下飞机,先跪了下来。反倒是国内的媒体大叫没人权。当时,他还觉得那些现场的媒体人无聊,现在,这人当着他的面下跪,他才知道,这冲击力,还真是不轻。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他可受不起。
“你先别这样,我可受不起,别,别”苏琼急忙说着拉住了她。
白蕊娘没能跪下,却顺势拉住了苏琼的袖子,眼泪流了下来。
“现在说请你原谅的话,也是晚了,我不敢奢求。只求你不要记恨姨母和怀玉,这都是我迷了心窍,想着高攀你家,做了姨母的贴心人,能得姨母一世的庇护。才出了这样阴损的主意,你要打要骂都行,只求你不要记恨她们。姨母已有身孕,怀玉还小,日后你们一家人还要一起生活,可万万不能因为我这样一个外人而生了仇怨。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食言,也一定会让你满意”
苏琼看着她,她虽泪流满面,但语气却是坚定而诚肯。以苏琼这个小三十的人来看,他相信这个小姑娘说的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