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
见杜如晦神色怪异,老管家顾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搓了搓手。
“这个——咳,我们家侯爷特意叮嘱的,说是让给你上白开水……”
杜如晦此时此刻,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你们家装修的富丽堂皇,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都价值千金,结果,来了客人一杯白开水……
“你们家侯爷特意叮嘱的?”
杜荷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老管家。
“不错,是我叮嘱的——我这里没有你们平日里所喝的那种茶汤,只有花茶,但杜尚书身体初遇,余毒未清,没有他适合用的花茶,倒是这白开水,清热解毒,平日里多喝一点,可以有利身心……”
不等顾忠回答,王子安已经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杜荷:……
神色不由微微有些尴尬。
这嫌弃人家的茶水,还被人家主人当场抓了现行。
好在王子安只是随口介绍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看他,而是冲着他爹笑呵呵地拱手施礼。
“杜尚书,别来无恙——看起来,你这身体是恢复的差不多啦啊——”
“都是托侯爷的福,若不是侯爷仗义出手,妙手回春,杜某人这次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杜如晦见王子安进来,赶紧站起来,冲着王子安深施一礼。
“多谢侯爷出手相救——”
杜荷也赶紧跟着自家老爹行礼。
王子安乐呵呵地上前,一把扶住了杜如晦的肩膀。
“不敢当,不敢当,杜尚书快快请起——”
说着,看了一眼跟在杜如晦身边行礼的杜荷,笑着道。
“杜公子不必多礼……”
几个人分宾主坐在,杜如晦这才让下人呈上礼单。
啊,此时此刻,他忽然自己带来的这些礼品真是有些拿不出手了……
杜如晦这次过来,就是专门过来道谢的。
这可是救命的恩情。
王子安心中也很有些古怪。
若是没记错的话,杜如晦好像这两年就要病故了。
是今年,还是明年?
记不很清楚了。
但问题是,别管那一年,现在来看,大概率是死不掉了。
所以,我又一次改变了历史?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王子安抛之脑后。
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自己改变历史的事情,也不是做了一件两件了,爱咋咋地吧。
此时,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扮演乖宝宝的杜荷。
“杜尚书,令公子是在东宫那边高就吧——”
见王子安动问,杜荷赶紧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行礼。
“回侯爷,在下如今在东宫那边,陪太子读书——”
在王子安面前,他是真不敢翘尾巴。
没办法,这个名字,这半年险些被塞满了耳朵,自家太子提起来就毕恭毕敬的,他哪敢怠慢了啊。
“陪太子读书啊——”
王子安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那就好好读书,最好少鼓动太子搞一些有的没的……”
杜荷:……
我也没干啥啊!
杜如晦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呵斥道。
“听到了嘛?还不赶紧谢过长安侯的教诲!”
杜荷心里委屈,可也不敢说啊,赶紧再次起身行礼。
王子安笑了笑,貌似无意地冲杜如晦道。
“我瞧令公子聪明有余,沉稳不足,待在东宫,不见得是好事,不若趁着他年轻,下放到军中锻炼几年,磨磨性子……”
杜如晦闻言一怔,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王子安,旋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长安侯所言甚是,回头我就去找陛下求个恩典,把他放到北营大军中去锻炼几年……”
他身为李世民的铁杆心腹,自然知道这位长安侯在陛下心中的地位,自然也知道这位长安侯的不凡之处。
他虽然不知道王子安为何提出这个建议,但知道,恐怕不会无的放矢,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这里答应的是挺痛苦,但杜荷就不痛快了,郁闷地差点当场吐血。
王子安,我敲你奶奶啊!
我扒你们家祖坟了吗?
好端端的,一杆子把我支到军营里去了!
“父亲,我不——”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如晦一眼给瞪回去了。
杜荷内心是崩溃的。
他忽然很后悔,自己嘴贱个什么劲儿啊,在家好好待着不好嘛,非往这个坑货面前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一杆子被人发配到军营里去了……
“杜公子,我给你打听个人,你知道不……”
杜荷有些沮丧地拱了拱手,神情怏怏地道。
“侯爷请说?”
“纥干承基,认识吗?”
杜荷闻言,愣了愣,旋即点了点头。
“认识,此人乃是太子殿下手下的侍卫统领,很得太子的信重……”
王子安点了点头。
“那赵节和称心呢?”
杜荷被问的有些迷。
“赵节认识,平日里和我都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您说的那个称心是谁?没听说过……”
王子安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个称心还没有出现在李承乾的视野里,不过赵节和杜荷这两个超级坑货,倒是准时就位了。
杜荷这里听得心头郁闷,倒是没有多想,但杜如晦却不由心中一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无论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是杨师道家那个二世祖赵节,都是太子伴读,整天围绕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亲信,这其中意味,就耐人琢磨了。
王子安也不管他怎么想,乐呵呵地道。
“这样啊——”
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杜如晦。
“杜尚书,令公子一个人去北大营多寂寞,不如让这个赵节也去给他做个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