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柬(2 / 2)

武曼说完,后知后觉脸皮发烫,睁大了眼睛,这才发觉自说了什么,简直太羞耻了,就听到“呵呵”一声轻笑,潞子仪转过头来,分明说着悲伤的话,眼眸里却藏着笑容,说:“没成想大司马早就把自已当成自己人了?”

武曼已经够羞耻的,竟然还被潞子仪给笑话了,脸上更是烧烫,恶狠狠地说:“好啊潞子仪,你刚才是故意卖可怜么?我就不应该可怜你!”

武曼说完转身要走,刚一背过去,突然被潞子仪来了一个后背杀,双手将武曼搂在怀中,一瞬间,武曼的背心抵在潞子仪的心口上,能听到“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如此真切,如此清晰。

潞子仪的嗓音在武曼的耳边响起,带着一股麻嗖嗖的沙哑,轻声说:“别动,让子仪依靠一会子,就这样……”

武曼已经分不清楚了,潞子仪有的时候像小白兔,有的时候则像大灰狼,有的时候笑着说最悲伤的话,真假参半,而此时此刻的潞子仪,武曼看不到他那张脸,只听到他的嗓音,总觉得他的嗓音无比的悲切。

武曼真的没有动,两个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子,潞子仪又开口了,说:“子仪已经成为潞国的新君,会盟之后,便要离开长子邑,北上回到潞国,而大司马却要南下回到洛师,今日……便是分别之日。”

武曼心头一震,是了,他险些给忘了,潞子仪是潞国的国君了,从明天起,他便要离开会盟大营,回到潞国去,而自己身为洛师王室的大司马,需要回到洛师。

潞子仪又说:“洛师与潞国相去甚远,中间何止千山万水,大司马可会惦念于子仪?”

武曼立刻说:“谁惦念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潞子仪却说:“不放,子仪会惦念大司马,日日都惦念着你,昼思夜想,寝食难安,子仪说的……都是心里话。”

武曼听着他在自己耳旁甜言蜜语,一时间不知怎么的,心口麻酥酥的,热乎乎的,便听到潞子仪继续说:“过了今日,或许再不相见,大司马便没有真心话可以对子仪说么?哪怕只是一句。”

武曼的喉咙滚动着,双手攥拳,“嘭!”一声突然挣开了潞子仪的怀抱,潞子仪还以为他要离开,哪知道武曼突然转过来,一把拉住潞子仪的衣襟,“嘭!”一声,将他抵在旁边的帐篷上,眼睛一闭,大义凛然的狠狠亲上去……

会盟燕饮,天子只饮了一杯,因着他惦念着和祁太傅做点亲密之事。养伤的这些日子姬林是清心寡欲,虽然食了很多美味儿,却没有食到太傅这个美味儿,祁律一直担心姬林的身子,拒绝和姬林做任何亲密的事情。

如今天子自觉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想要趁着今日与太傅发生点什么,便没有饮太多酒,生怕饮酒误事。

最重要的是,天子这些日子都没有变回小土狗,终于可以享受正常的“夜生活”,也不必躲躲藏藏。

姬林心中盘算着,便也去阻止祁律饮酒,要知道祁太傅醉酒的模样相当彪悍,姬林是万万吃不消的。

姬林连忙劝阻祁律,祁律只是饮了小半杯,脸色微微发红,身上微微发热,自觉没有上头,拍着胸口说:“无妨,太傅好得很!”

姬林眼看着他这么大义凛然,突然有些头疼,这不是醉酒的先兆么?倘或是平日里,祁太傅都会恭恭敬敬的,起码做个样子,如何会像个山大王一样豪爽?

姬林便拉着祁律从燕饮营帐出来,回了天子营帐,祁律走路微微有些打晃,进了营帐咕咚倒在榻上。

姬林无奈极了,说:“太傅,你又饮多了?真不该让太傅沾酒。”

祁律摆手说:“没事,稍微喝了一口口,律……清醒得很!”

他说着,爬起来,对姬林勾了勾指尖,笑眯眯的说:“律知道,天子想和律做羞羞的事情。”

天子:“……”

祁律豪爽的说:“快来!太傅已经等不及了!”

天子:“……”果然,太傅已经醉了,不然平日不可能这么大胆。

虽祁律微微有些醉酒,不过还不到撒酒疯的程度,只是豪爽了一些,姬林便说:“既然太傅满腔热忱,那寡人便笑纳了。”

天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刚一上榻,咕咚一声,不知怎么的,那高大的身躯突然倒了下去,倒在榻上不动了。

“梆梆梆——”

与此同时,便听到营地中打更的声音。

——子夜到了。

“嗷……嗷呜?!”

姬林刚要“一逞英雄”,突然感觉到了那熟悉的眩晕,是那么多的熟悉,又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分明已经有几天没变成小土狗,姬林还以为遇刺之后,自己因祸得福,已经不会再变成小土狗了,哪知道……

“嗷呜?!”昏迷了好几日的小土狗突然昂起了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迷茫。

而小土狗不远处,祁律也是一脸迷茫,还伸手晃着倒在榻上的天子,“啪啪啪”伸手拍了拍天子的脸面,说:“天子?林儿?你怎么先醉了?”

“嗷呜!”小土狗立刻跑过去,用想小脑袋拱祁律,祁律还在拍晕倒的天子,后知后觉的看向小土狗,震惊的说:“儿子?!”

不,不对,不是狗儿子,是天子……

祁律连忙改口说:“天子?”

小土狗“嗷呜嗷呜”了两声,使劲点点头,示意自己就是姬林本人,不,本狗。

虽祁律已经知道小土狗和天子是一个人,但当场大变活人这种事情,祁律还是第一次看到,天子在自己眼前昏倒,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土狗突然醒了。

小土狗坐在榻上,面对着自己的躯体,相当无奈,用小爪子揉着自己的额角,一脸老成。

前些日子分明没有变成小土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变成了小土狗呢?

祁律说:“难道是狗儿子,不,是狗蛋儿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

小土狗感觉了一下,活动着自己的四肢,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是很疼了,或许是前些日子小土狗太虚弱了,所以姬林才没有变成小土狗,如今小土狗恢复了活力,一到子夜,姬林又变成了小土狗。

祁律眨了眨眼睛,终于消化了一下这个“设定”,看了看奶萌奶萌的小土狗,又看了看躺在榻上睡美人一样的天子。

祁律一笑,犯坏的走过去,在昏睡的天子唇上轻轻啃了一下,小土狗一看,虽然天子的身体是自己的,但是祁太傅在自己眼前,去啃“别人”的嘴巴,小土狗竟然相当吃味儿。

这可能便是俗话说的,自己吃自己的味儿罢。

小土狗立刻“嗷嗷”叫着,用脑袋拱着祁律,一副要发疯的模样,使劲打滚儿,不让祁律去亲天子。

祁律哈哈一笑,可能是觉得小土狗撒娇打滚儿的样子实在太有趣儿了,恶兴趣升起来,又去非礼天子,小土狗气的一脸严肃,跑过去,两只小爪子捂住天子躯壳的嘴巴。

祁律一看,摸着下巴,眼眸中闪烁着“恶鬼”一般的森然光芒,嘿嘿的说:“林儿不让太傅亲亲,那太傅只好做点其他什么事儿了。趁着林儿毫无反手之力,那太傅干脆代劳罢!”

祁律发觉,这是多好一个反攻的时机,天子简直就是一个乖巧的睡美人,看的祁太傅热血沸腾,祁律一脸坏笑便要去解天子的衣带。

小土狗大惊失色,祁太傅这简直是趁火打劫,立刻冲上去,也不捂着天子的嘴巴了,连忙用小狗爪子去压住天子的衣带。

好端端一个俊美的天子,仿佛一个工具人躺在榻上,被祁律和小土狗争来抢去,简直惨不忍睹……

第二日一大早,武曼起的有些晚,也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他睁开眼睛之时,身边已经没人了,潞子仪不知去向,营帐外面十分嘈杂。

武曼忍着疼痛走出营帐,便看到虢公忌父一身戎装,说:“起身了?一会子便要出发了,回洛师,你也快准备准备罢。”

武曼点点头,险些给忘了,今日要准备回程了。

虢公忌父行色匆匆,武曼赶紧拦住他,试探的说:“师傅,那……潞国的队伍……”

他的话还没说完,虢公忌父已经说:“潞公一大早便带着潞国军队离开长子邑了。”

“甚么?”武曼心中咯噔一声,说:“走了?”

虢公忌父没看出武曼的古怪,说:“是啊,走了,别傻愣着了,快去准备。”

虢公忌父说完,也没有停留,急匆匆的离开,剩下武曼一个人站在冷峭的冬风中,喃喃的说:“走了……”

会盟顺利结束,队伍便要回程了,往洛师而去,这一路上都很平静,除了大司马武曼有点不对劲儿。

说大司马武曼有点不对劲儿,其实祁律也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儿,只是觉得武曼比起平日那锋芒毕露的模样,少了一丝嚣张,这些天都有点蔫蔫儿的,好像没什么精神。

祁律起初以为是赶路的问题,不过回到了洛师之后也是如此。

祁律趁着中午准备去膳房给天子做个“蟹粉套餐”,日前天子只吃过蟹粉拌面,还惦记着其他的蟹粉,祁律匆匆的走着,“嘭!!”一声,迎头一个黑影便撞了上来,撞的祁律险些跌在地上,仿佛撞在了一堵墙上,抬头一看,竟然是武曼。

祁律惊讶的说:“大司马?”

武曼撞了人,这才回身,说:“啊?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看到你。”

祁律心想自己也不娇小啊,武曼这么大的眼睛竟然出气儿用的,祁律便说:“大司马可是有心事?”

武曼仿佛炸了毛似的说:“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太傅不要瞎说!”

祁律这才问了一句,大司马竟然否认三连,祁律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大司马便说:“祁太傅,你这是去膳房么?左右我没事儿,给你打打下手罢?”

武曼魂不守舍的,似乎想要找点事儿做,偏生最近司马部门太消停了,什么活计也没有,武曼便跟着祁律进了膳房。

祁律还想着,武曼好歹是个大司马,就算不会理膳,刀工肯定不错罢,给自己打打下手没问题的,但是祁律想错了……

因着祁律的味觉还没完全恢复,他想让武曼给他试试菜的滋味儿咸淡,等了半天,不见武曼回答,转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因为武曼根本没有试菜,菜色摆在他的手边,武曼手里却拿着一只小匕,盛了一勺旁边的花椒,一大口送进嘴里……

“嘴下留情……”祁律的话还没说完,武曼已经将一大勺花椒塞进了嘴里,登时睁大了眼睛,说:“好、好呛……阿嚏!”

祁律不敢让武曼试菜,也不敢让他在膳房呆着,武曼就自告奋勇,去帮膳夫仆役劈柴,武曼可是大司马,仆役们没敢拒绝。

过了一会子,祁律还没做好蟹粉,几个仆役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十分胆怯地说:“祁太傅,您……您快去看看大司马罢。”

祁律还以为怎么了,紧跟着便听到仆役说:“大司马……大司马把柴火都切丝儿了。”

祁律:“……”

大司马最后是被轰出膳房的,依旧魂不守舍,游魂一般的便走了。

第二日有早朝,祁律进入治朝殿内,一走进去立刻眼皮狂跳,可不还是大司马么?大司马竟然坐在自己的班位上发呆。

祁律头疼的说:“大司马,这是律的班位,大司马的在那边。”

“哦哦!对不住对不住!”武曼十分诚恳的站起来,然后祁律眼睁睁看着他坐在了虢公忌父的班位上……

等卿大夫们都到了,姬林便从治朝内殿走了出来,在席位上坐下来,说:“今日可有甚么要紧事启奏。”

祁律心里吐槽着,天子您的大司马魂儿都飘走了,算不算要紧事。

便见到周公黑肩站起身来,拱手说:“天子,刚刚接到郑国送来的喜柬。”

姬林笑着时候:“哦?难不成是郑国的祭相有喜了?”

能送到洛师的请柬,必然不是什么小人物的喜事,别说是姬林了,祁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祭仲,祭仲“一把年纪”了,或许要娶亲也说不定。

周公黑肩说:“回天子,并非是郑国太宰的喜事,而是……郑国公孙的喜事。郑国与齐国联姻,公孙子都欲娶齐国宗室国女,特送来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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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祁律:震惊!春秋第一美公孙子都要娶亲了!

祁律:请问有人看到我的弟亲牙牙儿了吗?

祭·▼_▼·牙:忙!

祭·▼_▼·牙:正在准备炸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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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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