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洲疯狂地索取着,仿佛这一刻他脑子里只有如何让那人哭出来,其他的情绪统统无所踪影。
他不想说话,也不想理会眼前人如何叫嚷求饶,他只想体会那种前所未有的温度和紧致——让他疯狂,让他迷恋。
苏河洲以为这绣花枕头似的和尚这一次怎么也会反抗,起码埋怨他两句,可这和尚不仅没有,还说“轻点”。
他怎么轻?他都要疯了,他控制不住自己!
感受到对方喉咙里发出隐忍克制的声音,苏河洲只觉得不解气——那人嘴里叨叨个没完的时候,他觉得心烦;那人忍着不出声的时候,他觉得心更烦。
于是,苏河洲猛地一口咬住了季路言的咽喉。
舌尖一点点舔舐着那上下滑动的凸起,甜味入口,堪比琼浆玉液——那是血的味道,曾经会让他杀意四起的气息,如今却让他只想眼前这一处好光景。
因为那是季路言的血吗?是因为他不拒绝吗?是因为他……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河洲脑子里越乱,下手越没个轻重。
季路言承受不住,终于出了声:“苏河洲,我不行了……”
苏河洲心道:怎么可能不行!我给了你那么多补药仙丹,连龙鳞都给了你!
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发狠。
四周的海水渐渐起了漩涡,一圈圈地向外荡漾而去,漩涡的中心是两朵上下沉浮的白花。白色衣袍互相交缠,呼吸时断时续像濒死的鱼,似有今天没来日的癫狂互相喟叹。
就在这时,季路言浑身抽搐起来。
苏河洲伸手向下一探,手中的淡粉色血液变得异常刺目,他咬破了和尚的喉咙,可他的唾液也可以在瞬间止血,但那人的下半个身子……又出血了?
那一夜,那人便出了血,当时他用了随身的丹丸塞入,可现在他身上没有任何药物,该怎么办?
苏河洲停止了动作,看那臭和尚一脸惨白软在自己的怀中,双眼紧闭,几近毙命的模样,他伸手探了探那和尚的鼻息,尚有微动,可他心中却并没有松上一口气——他的龙鳞难道不管用吗?这人不是灵珠子转世的圣僧吗?身体为何如此差劲?
“苏河洲……他妈疼……疼得要死……要死了……”季路言苍白的嘴唇磕绊,意识涣散,像是每次穿越到了三月之期的末尾那般,他毫不怀疑自己就快要“意外身亡”结束这次穿越了,这可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季路言以弥留之际的飘渺思绪想:苏河洲的暴戾乖张难道就是他的本性吗?不,不是的……苏河洲不是那样的人。那他的毒呢?我如果不在了,苏河洲往后会怎么办?他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我是可以承受后果的,可若是苏河洲去危害三界太平,遭受天谴,被贬到畜生道怎么办?!
“河洲啊,还生气吗……好些……了……吗?”季路言说完便彻底昏厥了过去。
苏河洲目眶眦烈,他莫名觉得害怕起来,搂着季路言的手颤抖得厉害,指节几乎要嵌入那皮肉里,他的心脏像是被布满铁刺的大锤狠狠地抡砸了一番,这时,苏河洲突然觉察到,自己手中的粘腻血液又多了几分。
他脑中只剩一个声音——他不想要这个人死掉,季路言不能死!然而,眼下他身上能止血的只有……
季路言觉得自己到了天国,他就是那天上仙,恣意地枕着浮云上上下下起起落落,身下是五湖四海、名山大川,而他眼前只有团团白云,以及乱晃的白芒。
太他妈爽了!季路言在心里啐了一句。
他缓缓睁开眼,恍惚中,他看到那条大白龙忽然腾飞的影子,只是怎么看都有点儿慌忙逃窜的意思。
他还在礁石丛中,正倚着一处石柱半躺半靠着,身体也并没有太大的不适。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太真切,季路言不禁摇头暗忖道:这个苏河洲,怎么就跟个熊孩子似的呢?惹了祸、捣了乱,撒腿就跑,但两次应该都给我上过药吧,这人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有什么难为情的?我一个被翻过来覆过去的人都还没说什么呢。
季路言起身,整理好衣物之后突然发现,他不认路!他现在在哪里?他该去哪里?!
正在这时,老龟精的声音响起:“圣僧,圣僧,你在里面吗?”
季路言:“……”
这老王八来了多久了?!
“咳……”季路言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他本想置之不理的,但还要指望老王八给他带路,于是道:“在。”
“圣僧,我方便进来吗?”说话间,老龟精倒是十分自觉地自己钻了进来。
季路言:“……”
谁说王八龟孙这等生物向来缩头缩脑的?这动作麻利的比兔子都快!
“恭喜圣僧,贺喜圣僧!”老龟精作揖,一脸笑意道:“圣僧真是法力高强!”见季路言一脸不解,老龟精又道:“老奴刚刚遇到了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让老奴去寻几本佛法经书,给您!”
季路言不解:“经书?”
老龟精点点头,欣慰道:“三太子殿下说您整日无所事事,怕您憋坏了,让老奴给您寻些经书,修身养性。”
老龟精心里宽慰,三太子现在不仅脾气收敛了,还知道尊师重道了,也不知道这圣僧是用了何种方法,才让三太子如此,知道回头是岸了。
这是东海三千年以来的喜事!
季路言气得牙根都要碾碎了,苏河洲居然说他无所事事,憋坏了?还要他修身养性?!那是谁耍起混来没完没了的?他现在就跟个工具似的,无偿付出不说,还三两下就晕倒,这都是什么事!那狗东西真“够意思”!
“对了圣僧,我们老龙王有请……”老龟精这才说到正事上。
一路上,季路言的心里烙饼似的煎熬,他想了老龙王见他的各种可能,可无论哪一个版本,都是他家老季头儿的升级版——杜风朗他亲爹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