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4(1 / 2)

“我真喊了你还能应啊?”季路言故意挠了挠苏河洲心口的朱砂痣,那是苏河洲特别敏感的地方,见苏河洲身子绷直了,他揶揄道:“我叫你爹,咱俩这算什么,人鬼灵异的爱情里还加上一段儿乱/伦的禁忌么?”

苏河洲按住季路言的脑袋,实际上却穿过他的身子,径直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苏河洲无知无觉浑不在意,依旧温柔道:“我若是你爹,你就是我祖宗成么?别张口闭口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乱/伦,别再说了。”

苏父:“!”

想他书香世家,家风清正,养出的儿子说的都是什么诳语!

苏父心下一沉,一记冷冽的眼刀子驱散了目瞪口呆的家丁。他开始后怕,怕自己做法极端,因为季路言的事情,苏河洲现下可能是精神受了刺激。难道得了失心疯?!苏父后背冷汗津津。

“那个胡大喜你打算怎么办啊?”季路言终于绕到了正题上,“你别真起那念头,苏河洲,我指着你养活我呢,你要是有个什么,那我抱谁大腿去?”

“杀了,一了百了!”苏河洲毫不犹豫道,并时拍案而起,拖着实木圆凳就朝着胡大喜走去。从骨子散发出的寒意如同一把偏执的利刃,似是苏河洲被青面獠牙的寒光笼罩着,要撕碎胡大喜的血肉,不留一点渣!

就在季路言心急大喊的时候,电光火石间,苏父火速冲上前来,一个巴掌夹风带雨地落在了苏河洲脸上。

“啪”一声脆响,苏河洲怔愣回头,他全然不知父亲是何时在房间里的。只见苏父气的胸脯鼓动,犹如跑风漏气的旧风箱,起起伏伏。面如土色的苏父动作快于言行,抖着手拿出珍藏来保命的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苏河洲的眉心,一字一哆嗦道:“逆子!你断了胡家的香火,前程就都毁了,还要拖我苏家下水,我、我养你何用!”

“他该死!”苏河洲眼白充血,怒吼道。

“为了一个死了的男人,”苏父举着枪的手抖个不停,“你赔进去一生值得吗?难不成你真疯了?!苏河洲你醒醒!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是何苦!”

苏河洲手中脱力,痛苦地捂着心口,巨大的疼痛让他笔直的脊梁一寸寸地弯折,他佝偻着身子缓缓闭上眼睛,口中沙哑嗫嚅着:“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他这几日的美梦是荒唐的黄粱,若是长留山上季路言的肉身腐烂化归,那么那人的魂魄也会离开吧?

据说人死后,灵魂最多在人世间流连九九八十一日,尽生前未尽之事,了尘世遗憾,往后在奈何桥上才能痛快饮下一碗孟婆汤,潇洒转世。潇洒转世忘记前尘,至此,曾经的海誓山盟、生死契阔……一刀两断。

他们相遇在辞旧迎新的烟花彩灯中,相知相爱在朝夕相对的每一个酷暑严冬,季路言死在仲夏的闹剧里……不久后,在荷叶田田、蝉声朗朗的季夏,他就该和心上人最后的存在话别了。

季路言生前乐观豁达,头七“热热闹闹”,一去奈何桥,奈何人已去。一碗孟婆汤下肚,他就去往另一个世界,那个时候,他也是乐乐呵呵热热闹闹的走吗?就再也……不记得自己了吗?他们今生缘分就这样到头了吗?!

苏河洲掩面,呜咽声像是闷在了瓦罐里的蝉。

季路言从未见过如此悲痛的苏河洲,那人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孤岛,不愿意回归繁华甚至是正常的世界,更不许任何人靠近。

苏父的枪口一直抵着苏河洲的脑袋——从苏河洲仰脸时,枪口压着他的眉心,到现在他低垂脑袋,枪口又逼迫在他的太阳穴。苏父颤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厉声唤来了家丁,让一部分人押苏河洲回家,一部分人送胡大喜去看大夫。苏父搓了搓脸,猝然转身端起一杯“尸骨尚存”的酒水,向地面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哑声道:“子不教父之过,我苏某愧对苏家列祖列宗,以圣贤君子自居实在妄自尊大!”

说罢,他从怀中取下一叠银票拍在酒桌上,撑着身子摇摇欲坠地拾级而下,见到酒楼老板的时候不发一言地鞠躬拱手,而后急速跟上了送胡大喜去医馆的队伍——他看不起胡大喜,但也得罪不起胡家。苏河洲打伤了胡家大少,他这个做父亲的只能亲自登门谢罪……磋磨掉一层皮,哪怕是读书人的面皮也只能忍着!

苏父心里跟明镜似的。苏河洲的仕途不能毁,那是苏家的未来——大帅张国林的赏识,是他苏家一门扬眉吐气的最后依仗!为了苏家能够代代相传,能立于这个内忧外患的时代,他暂时忍辱吞污,值得!

季路言看着苏父调头走向了反方向,一咬牙从苏河洲身上悄悄离开跟了上去,他知道苏父要去做什么。他见过好几个苏河洲的“父亲”,每一个“父亲”对苏河洲都算不得一心一意的好,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季路言跟去的原因,苏父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要给胡大喜一点教训,省的那人秋后算账再找苏河洲麻烦。

苏河洲被家丁扭送到书房锁了起来,渐渐冷静下来后,他突然发现季路言的魂魄已不见踪影,登时,一阵腹热肠荒袭来。苏河洲竭力拍打房门,可受了苏家正主之命的家丁奴仆无一敢上前。

那头,八个家丁几近晕厥才把胡大喜弄下了楼,找来一辆黄包车,又是一阵“兴师动众”才把他塞了进去,而后两人拉车,两人在后推着,两组人马轮番顶上,一顿精疲力竭后才把胡大喜弄到了最近的医馆。此时,回了魂的胡家家奴杂役跌跌撞撞地跟了过来,将苏家的家丁团团围住。

季路言飘过医馆大门,从二楼推了几个花盆下来,每个胡家的家奴都不多不少的得了一个,随后,他云淡风轻地跟着苏父进了医馆。

医馆里,医生给胡大喜扎针——最长的针都险些不够穿破脂肪堆,无奈只得用了些薄荷脑把胡大喜的眼皮子熏的跳了两下。医生忙乎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皱着眉头叫苏父借一步说话。

“苏先生,”医生摇头道,“您最好有个心里准备,胡家大少本就过度肥胖,心肝脾肺肾处处都是毛病,他还有……”

屋外,医生头头是道地把五行八卦到西学东渐的洋玩意儿都说了个遍,将几个时辰前还生龙活虎欺行霸市的胡大喜,描绘成了一个积重难返的将死之人。

屋内,季路言捧着医生的薄荷脑,卷起胡大喜的衣角裹住手指,抠了一大块尽数灌进了胡大喜的鼻孔里。

胡大喜立时醒了过来,那提神醒脑的效果,仿佛把他那刚回来的魂又给冲顶到了九天云外。胡大胖子喘着粗气,惊恐地四下张望,一面拿手指挖着鼻孔,一面左右张望。不见半个人影,胡大喜心里更加慌了起来,于是他开口就要叫自己人,只是他刚一张口,口中就莫名被塞了一团草纸。

胡大喜:“!”

是不是有鬼?是不是有鬼!

胡大喜又要晕过去,季路言伸出手指在花瓶里蘸了些水,在那人面前的小桌上开始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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