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人梦4(1 / 2)

季路言突然爆发出的阴骘狠厉,让人心生畏惧,阿辉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卡在半空的嘴不知是进是退,就在这时,季路言猛地伸手掐住了阿辉的咽喉,可他却缓缓转过了头,看向了苏河洲。

季路言浑身都在颤抖,阿辉只觉得自己的喉结都在经历一番地动山摇的浩劫。季路言猛地推开了阿辉,只是他看着苏河洲的眼睛却始终未动。

那双眼睛里狂风大作,下起了鹅毛大雪,悲凉和痛苦在雪地里压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一直在往后退,往后退……

苏河洲拧着眉心,和季路言对视着。他的心脏豁然被撕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仿佛自己对苏路言的刁难都成了一道道的鞭笞,尽数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没人知道,季路言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和赵喻飞有关。

那些风雪里的沉重印记,一步步退回到了季路言的记忆深处——那一年,赵喻飞是海城出了名的兵痞子,那一天是赵喻飞来会所里抓季路言。

赵喻飞比季路言大四岁,打小两个人就爱扎堆凑——哥哥挑事,弟弟背锅,弟弟不服,哥哥拳头招呼。两人打小不对付,但又有一种微妙的和谐。赵喻飞是真疼这个弟弟,除了揍得季路言皮肉骨头疼,但若是旁的人敢找季路言麻烦,赵喻飞能打的对方爹妈都不认识;季路言连爹妈的管教都不服,就服赵喻飞。

一个会玩儿,一个能打,都是海城出了名的刺头。直到赵喻飞去了部队,二见面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但关系却不曾减淡。

那一日,赵喻飞从部队休假回来,奉命来给季路言正骨松皮,季路言喝多了,一时认不清形式,多年无法无天,有些自我膨胀。

赵喻飞要季路言跟他回家,季路言当时非但意气风发地说还没玩儿够,甚至还怂恿了杜风朗下场调戏赵喻飞。

当时的杜风朗可比今日的阿辉道行深,原本在“摩拳擦掌”的赵喻飞,冷不丁被杜风朗亲了一口,登时脸色剧变,如地狱修罗一般将整个场子砸得稀巴烂,头也不回地走了,但也就是那仅有的一次,赵喻飞没揍季路言。

然而,仅仅一个月后,季路言突然收到一条信息——赵喻飞的信息:

【季路言,我他妈谢谢你!你最好紧紧盯着杜家那小子!】

但自那条信息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赵喻飞——他失踪了,彻彻底底,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季路言从没想过自己的一个玩笑会带来这样的后果,尽管没有证据,也没有人把赵喻飞的失踪扯到他开的玩笑上,但季路言自己心里过不了那一关,尤其是当他看到大姨一家陷入了长久的痛苦之中。

他依旧玩着闹着,因为他心中有愧,不敢面对,也不知从何处能找回他哥。

眼下,他也做了苏河洲的哥,苏河洲也用同样的方式在对他,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就说的是此情此景吗!

被扔在地上的阿辉显然觉得被驳了脸面,脑子又不甚清晰,旋即指着季路言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苏家大少爷?”他看了眼苏河洲,又瞪向季路言道:“苏家就一个公子哥儿,那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位,你一个人人嫌恶的私生子而已,老子他妈看上你,是给你脸!”

“给我脸?”季路言的脸色阴沉如黑云压境,“你是有那功能十月怀胎,还是你的精/子开过光?滚,别碍眼!”

语毕,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苏河洲,最终语气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乞求道:“苏河洲,玩儿够了就跟我回家吧?”

“回家?!”苏河洲依然在笑,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起了一层灰霾,那灰霾没有宽广到所有人都能瞧见,也没有高耸入云的翻涌云海,却像是从极深的海底生出来的,带着让人浑身疼痛的压力,和让人无从辨别的激烈浪潮,从海底一点点地浮出水面。

季路言突然就懂了这个眼神——苏河洲的家,被“私生子”早早就破坏了,他没有家。

苏奎靠着殷芳雨,把他这个“苏家”送上了名门望族的顶端行列,可这个豪门却是一条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的巨轮。在苏家过得不好的,可不止是季路言这个临时私生子,哪怕在这个世界里,苏河洲有了可观的家世,他依旧没有品尝过家该有的滋味。

“回家?”阿辉跟着叫嚷起来,“你他妈跟我动手,今天别想走!”

阿辉一呼百应般,一群男男女女立刻起身,各个都面色不善。

苏河洲从海底浮出水面的情绪,最终在海面上只冒出一个小小的气泡,他嘴唇翕动,只发出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三年了。”

他倏而起身,冲着众人扔下一句,“我先走了,你们玩儿,记我账上。”他走了两步突然又顿足,“还坐着干什么?走啊!”苏河洲没有回头,但任谁都知道,他那句话是说给谁的。

毕竟是苏家的少爷,这群人平日里都是沾了光的,此时自然不敢和苏河洲对着干,季路言如芒在背地跟上了苏河洲的脚步。

苏河洲越走越快,仿佛想要甩开身后跟着的脚步。下了楼,苏河洲本是想要叫司机来接的,可一想到要和他哥站在这里等着、候着,那样的氛围着实压抑,是以他直接打开手机叫了滴滴。可网约车过来也要五分钟,这五分钟对于二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季路言数次想要上前,但他一靠近苏河洲,苏河洲立刻就从衣兜里摸出香烟,走到垃圾桶边上开始不住地吞云吐雾,只是他抽两口便摁灭了烟头扔了,当季路言再试图靠近的时候,苏河洲就又点燃一支烟。

季路言止住了脚步,默默地看着苏河洲的侧影,直到车来了。

苏河洲率先拉开车门上了车,季路言也跟着走到车门前,可苏河洲垂头丢下一句:“你坐前头去。”便锁了车门。

一路无言,季路言从后视镜中一直看着苏河洲,而苏河洲像是睡着了一般,端端正正地靠在车座上,阖着的眼睛“看”着季路言的背影。

他确实是在看,因为那个背影太过深刻,深刻到隔着一片红色的血肉,他也能一清二楚地知道,那个背影变高了,也宽阔了,然则那依旧只是个背影而已,背影……背影……总是背影!!!

苏家位于富贵云集的别墅区,车子停在门口,走进去还有一段路。梧桐林荫,微风漫漫,夕阳的余晖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苏河洲负气般走在前头,他的影子落在季路言的眼前,季路言伸手挥动着,像是自娱自乐打发孤独一般——他忽而抓一束阳光,撒在眼前那黑色的影子上;时而又捉一缕风,铺在那乌云笼罩似的影子上;或是捻一丝草木清香,抚在那沉闷的影子上。

“你在做什么!”苏河洲忽然止住脚步,回头看向季路言。

“想看你笑啊,真的笑。”季路言耸了耸肩,眼角的温柔聚成了一捧桃花酿,那一树芳菲让人不禁忘了白日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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